她拿到了這幾首詩,一首一首的,吟給了景宏聽,引得景宏對她的才情讚賞不已,也因為那些婉約的詩詞,而對她愈加憐惜。
而她,也因此得了嬪位。
“皇上,”曾莞婷嬌笑道,“今兒,我命人準備了玉竹赤羊湯。這玉竹赤羊湯,最是和胃潤中,健脾生津。裏頭又放了些枸杞,當歸溫補之物。”
曾莞婷接著說道:“上一回,我也讓禦膳房準備過,這玉竹赤羊湯,肉嫩不膻,口味渾厚。臣妾覺得喜歡,所以就讓禦膳房又準備了,晚膳以後,禦膳房會送到臣妾那兒。皇上,這玉竹赤羊湯甚好,一會兒,您不如到臣妾那兒嚐嚐。”
景宏點點頭:“你有心了,晚膳以後朕去你那兒。”
曾莞婷歡喜說道:“是,皇上。”
“恩。”景宏應了一聲繼續向前走。
曾莞婷落後一步,年輕的臉龐竟然顯出幾分狠厲之色,眸光中一片陰暗。
她已經騎虎難下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用了喬玉姝那幾首詩,讓皇上以為她才情卓著,以為她性子哀婉,心思敏感,然而,這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屬於她的,這隻是一個假象而已。
若是喬玉姝不再給她寫詩,謊言一旦被戳破……
如果被皇上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欺騙了皇上,欺君之最,她如何能承受的起?
她想要盛寵,也怕謊言被拆穿以後,她所不能承擔的後果,她一定要讓喬玉姝繼續為她寫詩,為她捉刀代筆。
淩素馨聽到景宏的話,腳步滯了一滯。
步子緩了,也慢了,慢慢的,落到了最後。
她的手肘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淩素馨轉過頭,正是跟了她許久的宮女知書。
“娘娘,可是走神了?”知書湊在淩素馨耳邊低聲語,小聲的說著話,聲音極輕,隻有兩人可以聽到。
淩素馨回過神說道:“恩。”
“娘娘可是因為皇上晚上要去曾嬪那裏?”知書輕聲的安慰道,“娘娘不用擔心,在皇上心裏頭,最重要的還是娘娘你。”
“我無妨。”淩素馨輕聲道,隻是一雙美目,總是多了幾分黯然。
知書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繼續安慰道:“娘娘,再過一陣子,娘娘就要封妃了,娘娘可不就熬出頭了。”
“旨意還沒有下來,知書,你莫要多說。”淩素馨說道。
“恩,奴婢省得,奴婢省得,”知書道,“娘娘放心,娘娘行事周全,處事謹慎,奴婢服侍娘娘多年,這些自然是知道的。”
“恩,”淩素馨微微點頭,“快走吧。皇上和曾嬪已經走到前頭去了。我們這樣落在後頭講話,實為不妥。”
“是,娘娘。”知書應了一聲。
淩素馨加快了腳步。她確實快要封妃了,這是皇帝景宏口頭跟她說過的,因為原來四妃之一的淑妃因病去世,妃位空出來了,皇帝說她會升她為妃。
對於妃位,淩素馨歎了一口氣,她在後宮謹言慎行,處事周全,卻又如履薄冰,她確實是這後宮中受寵最久的女人,然而,後宮之中那麼多女人,……
有妃位,總也是好的。
——
過了幾日,皇帝景宏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聖旨是封淩素馨為淑妃。
第二道聖旨是封景丹悅為德儀公主。
按照大景朝的規矩,公主是在及笄以後,才有封號的。丹悅公主沒有及笄,平時後宮中的嬪妃就叫她丹悅公主,但是現在,景丹悅要代表天子去北城門安撫流民,總不能還叫丹悅公主,丹悅畢竟是公主的閨名。
平日裏,後宮眾人、皇親國戚,喊上一聲“丹悅公主”自然是沒有問題,如今她要去城北安撫流民,總不能還讓人叫她閨名。
所以景丹悅雖然沒有及笄,景宏卻提前給了景丹悅一個封號,德儀。
第三道聖旨是讓太子監國。
這三道聖旨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對於前朝後院都沒有什麼影響。
第一道聖旨是封妃,隻涉及後宮,淩嬪受寵多年,又是嬪位第一的,封她為妃,本來就是理所當然。
第二道聖旨是給公主封號。景宏寵愛景丹悅,大景朝前朝後宮人人都知道,更何況一個公主罷了,給她一個封號,不會引起什麼波瀾。
第三道聖旨是讓太子監國,立太子已經很久了,如今太子也已經年近三十,讓太子監國,也是很正常的。
三道聖旨一下,大景朝的前朝後宮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卻又似乎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