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譽見這麼多人都給他行大禮,連忙也對著眾人長身作揖:“諸位不必行禮,快起來,快起來。”
來送林恩譽的,還有國子監的諸多學生,出了盧乾誌以外,還有平日裏和林恩譽交好的學生,還有一些慕名而來的學生。
林恩譽同眾人做了別:“多謝諸位相送,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諸位都回去吧。”“林公子走好。”
“林公子,多保重。”
“恩譽,上馬車吧。”
林恩譽點了點頭,正要轉上,走向馬車,突然聽到一聲喚:“林大哥。”
他尋聲而望,隻見一路小跑著過來的喬玉珩,便喚道:“玉珩。”
喬玉珩小跑,來到林恩譽跟前,仰頭看著林恩譽:“林大哥,我是來給你送行的。”
林恩譽溫和笑道:“玉珩,近日身子如何?功課如何?”
喬玉珩說道:“身子已經越來越好了,功課也每日都在看。”
“玉珩,你等等,”林恩譽說著,走到馬車邊。他上了馬車,很快,他又從馬車上下來,手裏拿著一本冊子。
“玉珩,這本冊子,你拿著,是平日裏我的一些心得,對你也許有用。”林恩譽說道。
喬玉珩接過這冊子,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
喬玉珩年紀畢竟小,還不太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手裏握著這本小冊子,眼圈瞬間就紅了。
……
喬玉妙和齊言徹也已經下了馬車。
喬玉妙看到這裏聚集許多人,不是幾人,不是十幾人,而是幾十人,甚至可能有上百人。有官員,文人,學生……
她終於明白剛才齊言徹說的話了,他說她到了就知道,她現在果然知道了,有這麼多人都來給林恩譽送行,那麼肯定有很多人知道林恩譽的行程安排。有那麼多人知道,那打聽起來也就很容易了。
她遠遠的看著一下車就衝出去的喬玉珩,見他眼眶微紅,便知道喬玉珩現在心裏是極為不平靜的。
喬玉珩幼年喪父,上麵也沒有兄長,他無父無兄,林恩譽是他接觸過第一個比他年長的男子,而且又有著不一般的才華,有時常跟他講課。
對於喬玉珩來說,林恩譽是良師益友,也是兄長。
如今,林恩譽離京,喬玉珩以後怕是很難再見林恩譽了,心中難免十分惆悵。
“謝謝,林大哥。”喬玉珩說道,“對了,林大哥,我姐姐和姐夫也來了。”
林恩譽一滯,抬頭便看到了正向這裏走過來的喬玉妙和齊言徹。
林恩譽迎著喬玉妙和齊言徹,走了過去。
周圍送行的人,有人認出了齊言徹,也有人認出了喬玉妙。
“看,是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來了。”
“果真是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來了。”
林恩譽走到喬玉妙和齊言徹麵前,對喬玉妙喊道:“玉妙。”
又轉向齊言徹,對齊言徹拱手一禮:“國公爺。”
“林公子不必多禮,”齊言徹頷首道,“林公子於殿試上,向皇上稟告了佟檢討的事情,為結黨營私一案的真相大白,起到重要作用,我夫妻二人也因為案件結案,而得以離開宗人府。今日,得知林公子離京,特來相送。”
“多謝國公爺。”林恩譽說道。
“恩譽,”喬玉妙說道,“此去陽山,路途可遠?”
林恩譽轉向喬玉妙,星目看著她,隻見她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比秋日的豔陽更加明媚,整個人也比之前更加明豔動人,眼角眉梢帶上了嬌媚的風情。
他對她一定是極好的,林恩譽心道。
星眸垂下了一瞬,又連忙抬起,溫和的笑容,如同秋日的暖陽,和煦溫柔:“馬車約摸兩日的路程。”
“噯,”喬玉妙點點頭,“路上自己多保重。到了陽山,人生地不熟的,萬事慢慢來。”
林恩譽笑了笑:“我省得,玉妙,多謝,你來送我。”
喬玉妙搖搖頭:“殿試的事情,倒是我該謝你。”
兩人簡短又說了幾句。
喬玉妙看著林恩譽,腦中又浮現出林恩譽初來京城時的青澀模樣。如今他青澀褪去,看不出來因為進士名次不佳而落寞失望,不及弱冠之年,卻已沉穩有度。
時辰已經不早了,林恩譽即將離開。
友人遠離,不知歸期,喬玉妙心中悵然,千言萬語,隻有一句話:“恩譽,一切順利。”
林恩譽依舊溫和一笑:“好。”
……
林恩譽後退兩步,向來送他的所有人長身作揖,跟眾人做了別。
秋日的陽光和煦明豔,微風輕撫,天高氣爽。不遠處的翠雲山,深綠之中,偶爾泛起一片一片金黃色,分外好看。
林恩譽轉身,走向馬車。
立在車頭,他又向眾人拱手行禮,終於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