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當時信梁侯同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了。所以這次的秋試,與我而言,自是至關重要的。”盧乾誌說道。
盧乾誌吸了一口氣:“今兒晚上,我們繼續挑燈夜讀。”
“恩。”林恩譽應道。
“恩,對了,你如何了?”盧乾誌轉向了林恩譽,“我見你這幾日,在功課上花的時間是挺多的,不過總算是知道吃飯睡覺了。看上去也不像之前那麼憔悴了,你可算是緩過勁來了。”
林恩譽握著線裝書的手頓時一滯,說道:“乾誌,謝謝你,不用擔心我。”
盧乾誌身子往林恩譽那邊斜了過去:“俗話說的好,大丈夫何患無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恩。”林恩譽隨意的應了一聲。
“那你就別念著那喬姑娘了?”盧乾誌道。
林恩譽星目垂下,沉默了片刻,說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去把飯吃了吧。”
說罷,林恩譽將線裝書合攏,把書冊整齊的放在書案上,站起身,轉身就超門口走過去。
盧乾誌看著林恩譽的背影,歎了一口,隨後便也慌忙起身,跟了上去。
——
自從蘭香被抬了姨娘,齊言衡就很少碰喬玉姝,每月隻有初一、十五才會去喬玉姝那裏,其他的日子都會歇在蘭香那裏。
每逢初一、十五,齊言衡會進正屋,在和喬玉姝行房時,他總是帶著怒意的,而喬玉姝總會落得一身的瘀傷。
一月兩次,苦不堪言。
每逢初一、十五,提前幾天開始,喬玉姝就會開始害怕。廂房裏,喬玉姝讓翠菊給她抹藥。
今兒是初五,初一留下來的新淤傷雖然淡了一些,但是還是很明顯,和老淤傷混在一起,雪白的肌膚,斑駁猙獰。
抹好了藥,又歇了一會兒,喬玉姝便開始看起齊國公府各項物資的進出台賬。
本來,齊國公府是由老太太齊季氏管理內宅事物的,但是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府裏瑣碎事情太多,她些力不從心。喬玉姝進了門之後,齊老太太見她還算能幹,就把內宅瑣事交給了喬玉姝,讓她打理去了。
當然,齊國公府庫房的鑰匙、地契房契、大筆的銀票票號,還是牢牢掌握在齊季氏手裏的。
不管怎樣,齊國公府內宅,現在是由喬玉姝來打理的。哪怕現在喬玉姝失寵,蘭香得寵,也還是由喬玉姝打理內院,蘭香畢竟是個丫環提上來的姨娘,身份太差,連大字也不識幾個,賬冊也看不懂,自然是不可能管理內院。
如今,在褚玉院裏,齊言衡寵愛妾蘭香,冷落喬玉姝這個正妻。
下人們慣是會看人高低的,見喬玉姝不受寵,對她也沒有了剛開始的恭敬。
不過,畢竟喬玉姝還管理著齊國公府的物資和日常開銷,下人們對她總是還有幾分忌憚和敬畏的。
喬玉姝忍著身上的淤傷的疼痛,挪好位置,靠著軟榻的靠背,坐正了身子,仔細的查看著賬冊上各種物資的進出。
她知道,她必須牢牢握住這管理內宅之權,好好的管著這個內院。
如今,這掌管內院的權利,是她在褚玉院生活下去唯一的倚靠了。
若是她出了什麼紕漏,惹得老太太不滿,老太太把這管家的權利收了回去,那麼,失去了這個掌管後院的權利之後,她的日子便更加難過,下人們縫高踩低,她一不受寵,二無管家之權,怕是人人都能踩上她一腳。
喬玉姝仔仔細細的看著賬冊,突然柳眉一凝,臉色一變,盯著賬冊的一頁看了半晌。
過了片刻,她突然抬頭:“翠菊,去把錢媽媽叫來。”
“是。”翠菊應聲出了屋子。
隻一會兒功夫,翠菊便領著一個四十來歲婦人進了廂房。
“錢媽媽。”喬玉姝道。
“夫人喚我。”錢媽媽站在喬玉姝跟前應道。這錢媽媽是齊國公府的管事媽媽,身材瘦削,眼角皺紋頗多。她是齊國公府的老人,資曆頗厚,站在喬玉姝這個進門並沒有多久的新媳婦麵前,不卑不亢。
“恩,”喬玉姝應了一聲,把賬冊放到一邊,“我喚你來,是想問問你府裏進出台賬的事兒。上個月,女子葵水時填塞用的細碎棉布、碎細紗等物,蘭香那裏竟然沒有領嗎?還是這台賬漏記了,少記了蘭香領取葵水之物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