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理。”
“那是,自家的藏書閣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書啊?”
“是,是,敬啟兄說的是,這藏書閣,我也去過了。雖說我們和那些平民百姓不一樣,買書,我們是不差這些銀子的,可是我們也得知道有什麼書,書名是什麼才能買,不是?”
“書坊裏賣的書,這種類啊,跟萬卷書圖書管差的遠了。我本來是想去那圖書館看看有些什麼好書,然後,回去自己買的,但是,看到好書之後,我就想著,如果再遣家中小廝去書坊買書,少不得要費上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的,才能看得到,還不如,直接在藏書閣裏租回去,也幹脆點。”
“有理啊。”
“敬啟兄說的是。”
萬卷書圖書館,齊言衡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萬卷書圖書館的東家就是喬玉妙,原本以為這隻是她想出來的謀生手段,畢竟一個女子,帶著寡母幼弟,總是要一份營生的。
他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已經做的那麼好。萬卷書圖書館,不僅在寒門子弟中深受歡迎,連世家子弟也讚口不決。
接著,齊言衡又聽到有人說:
“聽說,那萬卷書圖書館的東家是個女子。”
“知道,那女子是跟鎮國公定了親的。”
“這圖書館的女東家,可不就是未來的鎮國公夫人?”
“說起來,那女子也是奇女子,她可是二婚的,一個二婚的女子,鎮國公娶來當原配發妻,嘖嘖,你們說這女子是不是,嘿嘿嘿,床笫之間,特別的,特別的,呃,別有風情啊。”
“呸,你個混人,咱們這裏是詩酒會,好端端的說個圖書館,你怎的說道床笫了,要說這些,夜裏去花巷子自去說去。”
“就是,說什麼混話,連鎮國公也一塊兒說進去了,鎮國公豈是貪戀女色之人?”
又有人說道:“你們知道這圖書館的女東家,頭婚嫁的是誰嗎?”
“自然就是,不就是鎮國公的弟……。”
這人話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嘴,在場上人群裏,睃尋了一番,就看到了臉色鐵青的齊言衡。
幾個說話的人,立刻住了嘴,空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隨後,這幾人,便悄悄了四散開去,繼續各自飲酒吟詩。
之後,齊言衡再沒有怎麼說過話,隻拿著酒杯酒壺,悶悶的自斟自飲。
詩酒會還沒有結束,齊言衡就提前退場,他喝得醉熏熏,腳步打飄,腦子裏也有些混亂。
出了詩酒會,齊言衡的腳步,不知怎的,就往萬卷書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
鎮國公府中,蔡鶴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正巧碰上了匆匆趕來的齊言徹。
齊言徹大步流星,走到蔡鶴麵前,說道:“我剛剛我聽下人來稟報,說是你把那丫環的嗓子治好了。”
蔡鶴抬頭,撚了一把胡須說道,“還沒有完全好,嗓音還很沙啞,勉強能上兩句話,不過也不能說太多,你若是要問話,撿要緊的問。她說多了話,聲音又會啞。”
齊言徹道:“知道了,多謝。”
蔡鶴搖搖頭:“你我多年的交情,說什麼謝。”
齊言徹頷首,進了屋子,在圈椅上坐下。
在他的麵前,跪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
“墨香?”齊言徹劍眉一凝,沉聲道。
原來,這跪著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喬玉姝以前的丫環墨香。
那日喬玉妙同齊言徹說,在阮安的壽宴上,有人要在齊言徹的醒酒湯裏放肉豆蔻。
齊言徹知道之後,就著手查這件事。
喬玉妙當時又告訴他,在那兩個放肉豆蔻的下人當中,有一個叫做阿杏,這個阿杏的名字,就是唯一的線索。
齊言徹和阮安一向交好,於是,他便去了大長公主府,找阮安。
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阮安,並請阮安幫忙,找一找大長公主府中一個叫阿杏的丫環。阮安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阮安找來管事,讓管事尋找府裏一個叫阿杏的丫環。
管事翻遍了花名冊,終於找了這個叫阿杏的丫環,這阿杏是廚房裏的一個粗實丫環。再一查,他竟然發現這阿杏,正是那日給齊言徹和喬玉璉端醒酒湯的丫環。
阮安本來還將信將疑,這會兒,他見大長公主府裏,果然有個叫阿杏的丫環給齊言徹端了醒酒湯,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好好的一個壽宴,竟然盡出幺蛾子。
先是出了喬玉璉那麼一檔子,現在竟然發現府中有丫環趕在赴宴賓客的醒酒湯裏下料。
阮安一怒之下,就對阿杏動了刑。
刑法嚴酷,即便阿杏是一個粗實丫環,也從來沒有受過這般苦,這般痛的。而且,她隻是大長公主府一個小小的婢女罷了,沒有什麼見識的,這番受了刑,又受了嚇,就什麼都招供了。
她把自己的幹娘,管事媽媽尤媽媽給供了出來。
本來尤媽媽對她不錯,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她也認她做幹娘。她來本不想把尤媽媽供出來的,不過她實在受不了這個刑,為了保全自己,為了少受點罪,阿杏隻得把尤媽媽供了出來。
隨後,尤媽媽進了大長公主的地牢,阮安便如法炮製,在尤媽媽身上施了刑,尤媽媽撐不住,就又把墨香供出來了。
尤媽媽告訴阮安和齊言徹,是墨香拿著喬玉姝的信物來找她,給了她幾片金葉子,讓他在國公爺的醒酒湯裏放上肉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