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可有帖子?”應媽媽說道。
“帖子我倒是沒有,不過,應媽媽,我白日裏剛剛和信梁侯府的阮家小姐一起來過……”
喬玉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應媽媽打斷了:“那這位姑娘,是哪家世家的女眷啊?遞上名帖我也好去通傳。”
“我也並非哪家世家的女眷,”喬玉妙說道,“一時之間,我也來不及去找帖子什麼的。事從權宜,我有急事在身,還請應媽媽通融一下,帶我通傳一聲。”
“放肆,”應媽媽突然一喝說道:“大長公主府是什麼地方?酒樓茶館嗎?你想來就來,沒有帖子,又沒有世家的名帖,就妄想能見到大長公主?你就這樣大大剌剌的跑到大長公主府來,就求見大長公主?笑話。”
“哼,快回去,快回去。”千裏應媽媽的手往外揮了一揮,“別來搗亂了。”
喬玉妙心裏著急,真是惡人好打,小鬼難纏,喬玉妙實在無心跟這個應媽媽多做糾纏,可因為這個竇媽媽的阻礙,她卻沒有辦法進這大長公主府。
喬玉妙正急急想著應對之策,隻聽見年輕女子的喊話聲:“應媽媽,這是在很誰講話呢?”
應媽媽一個轉身,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穿著一身翠綠,正慢慢走了過來。
應媽媽立刻典起笑臉:“原來是青兒姑娘啊。青兒姑娘,這麼晚,還要出來給大長公主采買物件嗎?”
“大長公主吩咐我出門,自有她的道理,你問來做什麼?”青兒說道。
應媽媽一滯,臉色稍微變了一變,就又樂嗬起來:“瞧青兒姑娘說的,我哪能置喙大長公主?我這也是隨便問問罷了。青兒姑娘教訓的是,確實是我不該,我多嘴,該打。”
“算了,算了。你剛才在誰講話啊?”
青兒轉過身看到喬玉妙,便道:“這不是喬姑娘啊?我記得沒錯的話,喬姑娘,你剛剛從大長公主府離開,怎地又過來了?”
看到青兒,喬玉妙一喜:“青兒姑娘,我有急事找大公主,但是進不了門。”
“來,喬姑娘,我帶你進路。”青兒說道。
“哎,”喬玉妙說道,“青兒姑娘原本是要出門幫大長公主辦事的,倒是耽誤了青兒姑娘的正事。”
“不耽誤,送喬姑娘進去怎麼就不是正事了?大長公主剛剛還跟我誇您來著,”青兒說道,“走吧。”
“噯,”喬玉妙提步上前,錯身經過了那應媽媽。
應媽媽看著青兒十分熱情的把喬玉妙迎了進去,愣了一會兒,隨即她一拍大腿,“哎唷”了一聲。
景蓉看到去而複返的喬玉妙,吃驚的問道:“怎麼又回來了?臉色怎麼那麼白?”
喬玉妙急忙在上前福了一禮說道:“方才我在回去的路上,聽說國公爺出了事,被抓進牢裏去了,我一時心急,就又過來叨擾大長公主了。”
剛才她在回程的路上,聽到茶棚裏有人說,齊國公進了刑部大牢,然而,其中細節,她卻是一概不知,那幾人話語間也是帶了推斷和猜測的。
至於衛陌,她也不指望能從衛陌那裏得來更多的消息。衛陌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服從命令已經已是融入血液的本能,齊言徹讓他轉達一句話,他絕對不會說兩句。他能默認了她的猜測,已經是鑽了空子,再想讓他多說一些,卻也是不可能的了。
況且衛陌隻是一個統領,朝堂上風雲變化,他也一定不會知道太多的。
她也派了竇媽媽卻街上打聽,但是街坊傳言,作為參考是可以,卻不能盡信。
所以喬玉妙才會想到來找大長公主,大長公主對皇帝影響力不小,甚至對朝政也有一定的影響力。齊國公下了獄,朝中那麼大的變故,景蓉不可能不知道,也隻有景蓉才能知道其中的細節。
喬玉妙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有一點是確定的。她需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和細節,隻有這樣,她才能根據所得知的信息,尋找可能,才能決定下一步她應該怎麼做。
景蓉聽到喬玉妙的話,愣了一下,隨即眼角的細紋皺出慈愛的意味:“你和齊國公……”
“恩,”喬玉妙貝齒輕咬了一下唇,點了下頭。
隨後,她又搖搖頭:“我和他,現在,恩,我也說不明白……”
景蓉的眼眸中露出了然:“他是好的,你也是好的,來,過來坐吧。”
“噯。”喬玉妙應了一聲,走上前,坐到了景蓉的身邊。
“齊國公的事情,我還是真的知道一些的,”景蓉說道,“十幾個文官聯合起來彈劾齊國公,說他在私底下對皇上不敬。”
“這,怎麼會這樣”喬玉妙說道。
“噯,朝堂之爭,說白了就是利益之爭。我們大景朝從開國至今,一直都是重文輕武的,同樣的品級,文官的地位要比武官高上很多。在世家貴族之中,像齊國府那樣靠自家軍功立足是極少的。大多數世家子弟,都是靠著祖上傳下來的庇蔭、名聲、人脈,在京城裏謀個一官半職。此外,還有很多靠讀書考出來的學子,為官之後,也是屬於文官這一派的。”景蓉說道。
“這些都是人才是朝堂的主流吧。”喬玉妙道。
“正是,朝堂主要就是由這些人構成的,他們之間也會相互爭鬥,但那是文官互相之間的爭鬥,”景蓉說道,“若不是這幾年北方韃子大舉進犯,齊國公大敗北方韃子,朝堂就會一直都是這樣的局麵。”
“國公爺回來之後,這局麵就改變了嗎?”喬玉妙問道。
“變了,齊國公在邊疆立下赫赫戰功,皇上心中歡喜,對齊國公也是十分看中的。齊國公自己也是世襲罔替的貴族,這倒也沒什麼,但是皇上也漸漸地開始賞識起軍中武官來了,最近提拔了不少武官上來,在武官中扶持了不少新貴,武官在朝堂上,越來越有影響力。要知道武官看待事物和文官看待事物,總是會有所不同的,文武官常常在朝堂上分為兩派,爭吵不休。而每一次,皇帝都會偏向武官了。”景蓉說道。
喬玉妙沉默了一會兒:“可是,國要富,兵也要強。國富了,兵更要強。”
“皇上大約也是因為近幾年北邊的戰事,意識到了軍隊的重要,才以才會……”景蓉頓了一下說道:“把重文輕武,改成文武並重。”
“這樣就觸動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了?”喬玉妙說道。
景蓉輕聲道:“何止是一部分。”
喬玉妙說道:“朝堂上的那些武官都是以齊國公馬首是瞻,所以那些文官一派的人,就打起了齊國公的主意來了嗎。”
“說什麼不敬皇帝了,”景蓉說道:“不過是欲加之罪罷了。”
“玉妙,”景蓉看著喬玉妙柔聲說道,“齊國公的案子,牽涉深廣,裏頭的渾水也是深得很,你可千萬不要摻和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