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剛開張沒有多久,事物繁多?”齊言徹說到。
“是會很忙,有很多事要做,”喬玉妙沒有轉頭,目光看著不遠處一株桃樹,“不過幸好,我找的這個掌櫃不錯,很能幹,幫我做了不少事情。”……
突然眼前出現一片黑色的陰影,眼眸一抬,原來是他玄色的衣袖晃過她的眼。
喬玉妙扭頭一看,隻見他大手裏拿著一片桃花的花瓣,而他正在看著手裏淺紅的花瓣。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齊言徹轉回頭,唇角上揚,劍眉一柔:“發髻上落了一片花瓣。”
一陣風拂過,喬玉妙頭頂的桃樹枝又落了幾片花瓣下來,落到她的發髻上和耳鬢邊。
在齊言徹的眼前,她的發髻上隨意的落了幾片桃花花瓣,粉白,淺紅,深紅,相映著,映著她嬌豔的臉龐。而她的眼眸波光瀲灩,形若桃花。
“倒是像桃花發簪似得,比真的發簪還要好看些。不取下來了。”齊言徹道。
似乎是想故意跟他對著幹,喬玉妙伸手把頭上的桃花瓣都拍下來。
眼前又是玄色陰影一晃。
“還有一片。”齊言徹道。
沒有等喬玉妙反應過來,齊言徹從懷揣之中,取出用油紙包起來的一包東西。
“桃花糕。”齊言徹打開了油紙包。
“桃花糕?”喬玉妙探頭看了看齊言徹手裏的油紙包,雪白的糕體似乎是由糯米製成,糕體中隱著一片片切碎了的極為細小的桃花花瓣,花瓣顏色有深有淺,嵌在白色的糕體裏,分外好看。
單看這外形,就讓人饞涎欲滴。
“每年春季,雲芳齋都會做桃花糕出來賣。桃花花期短,一年之中能吃到桃花糕的也就隻有這小一段日子了,”齊言徹說道,“來,嚐嚐。”
喬玉妙朝齊言徹大手裏的那一包桃花糕看了看,眼睛一眨:“好啊。”
她拿起一塊桃花糕,口感膩滑,有些黏卻不沾牙,帶著甜味,還有桃花的香氣。
“好吃。”喬玉妙道。
“馬車裏還有,一會兒,你帶回秀儀巷去。”齊言徹向前跨出一步,再轉過身,擋在了喬玉妙的身前。
他低頭,府視著她,手伸到她的唇邊,輕拂一下,抹去了她唇邊桃花糕的碎屑。
手指拂過她的唇角,指尖嬌嫩的觸感一瞬而過,指尖微麻,心中一漾:“那****問你的事情,想的怎麼樣了?”
喬玉妙一抬頭,撞進了他幽暗的眸子,映著桃花和也映著她。
鳳眸柔柔的帶著情意,還有認真的態度和那麼一絲兒急切。
喬玉妙心裏一歎,之前,他在秀儀巷的堂屋裏曾經問她:“我的心思,你知道嗎?那你呢?”
那她呢?
喬玉妙別過眼,說道:“國公爺,我也想跟你說這件事情來著。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狀態挺好的,我並不想改變。而且,國公爺,你我,其實,也,也不是很合適的……”
“那他就適合了?”齊言徹鳳目凝住她的桃花眼。
“啊?他?”喬玉妙心中驚訝,什麼意思?
“誰?”她疑惑道。
“林、恩、譽。”齊言徹輕聲的卻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啊?哦,”喬玉妙輕擺了一下手,“國公爺,這倒是誤會了,我和恩譽隻是朋友罷了,沒有其他的,我和你……我所說的……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齊言徹一滯,心中也是疑惑,他狐疑的看了看喬玉妙:“你母親沒有跟你提起嗎?”
喬玉妙不明所以:“國公爺,你究竟在說什麼?”
“我得到消息,林恩譽清明之前,回了家,讓父母回了指腹為婚的約定,好來京裏提親,”齊言徹沉了聲音,“這提親的對象,姓喬,她的母親已經允了他,一旦指腹為婚的約定解除,就會將你許配給他。”
喬玉妙聞言一驚:“什麼?真的?”
齊言徹頷首:“恩。”
驚訝之後,喬玉妙複又低頭,齊言徹所說的是極有可能的。
她的娘親一心想把她找個可靠的男人嫁出去。沒想到,現在,她竟然背著自己跟林恩譽說了這樣的話。
大約是因為吃不準林恩譽能不能把指腹為婚的約定給推了,所以她到現在也沒有跟自己提。
喬玉妙有些無奈也有些氣。
至於林恩譽,喬玉妙心道,他平日對她一直有禮有節,從來沒有說過什麼逾越的事情,也沒有做過什麼逾越的事情,她一直把林恩譽當是朋友,她也一直以為林恩譽也隻是把她當做朋友。
如果林恩譽真的要向自己提親,那倒底隻是舒清說動了他,還是他對自己也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她思緒有些亂,而眼前之人,還凝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沉吟片刻,喬玉妙抬頭,迎著齊言徹的目光,說道:“我不會嫁的。”
齊言徹鬆了一口氣,看她的樣子,她應該跟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知道她是個極有主意的人,既然她說她不會嫁,那麼這親事定然是成不了的。
回想一下她剛才說的話,她說她和那林恩譽隻是朋友,齊言徹就更加放心了。
他把頭往下再低了一些,好湊她更近一些,一股女兒家的幽幽香氣似有似無,卻讓人更加心癢,恨不能把鼻子湊到她頸間,去聞個夠。
他的逼近,喬玉妙並沒有退開,反而迎上了他深邃的鳳眸:“我並不準備再嫁的。”
齊言徹一滯。
喬玉妙又說了一遍:“我現在沒有嫁人的想法。我想維持自己現在的狀態。”
齊言徹鳳眸一黯。
喬玉妙說完,終於退開了一步,低下頭,挪開目光,不再同他對視。
麵前突然出現一片陰影,眼前是他腰間的雁紋腰帶,他又逼近了一步。
他一偏頭,偏到她一側的耳鬢:“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著急。”
——
喬玉妙回到秀儀巷家中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包桃花糕。
這是齊言徹在她下馬車前遞給她的。當時,他的鳳眸凝著她,眸中透著執著之意,她心中慌亂,急急忙忙收了下來,逃一樣匆匆忙忙下了馬車。
桃花糕香氣撲鼻,喬玉妙歎了一口氣,走進自己的屋子,把桃花糕擱到了桌子上。
她站在桌邊,看了一會兒桃花糕,隨後,她轉身出了房門去找舒清。
舒清正在屋子裏看話本,看到喬玉妙進來,便把書擱到了桌子上:“妙妙啊。”
“娘,我過來,是想問問你,”喬玉妙道,“您,您是不是跟林恩譽說過要把我許配給他的話?”
舒清微微一怔:“妙妙,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