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對身邊的幾個大漢說道:“打一頓,再放了。”
張大人匍匐著爬到諾舞的跟前,哭叫道:“姑娘,求你救救我。”他正想抱住諾舞的大腿求饒,就被張鐵一腳給踹到了邊上,“你是什麼東西,敢碰小憶姑娘!”
那張大人還想解釋些什麼,在雨點般的拳頭落下之後,他隻能發出嗚嗚的哀嚎聲。
諾舞心下正感慨著張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禮數之後,張鐵粗壯的胳膊就搭在了諾舞的肩上,“小憶,走,咱們上山去。”
諾舞朝遠處望去,問道:“張大哥,你不會占山為王了吧?”
張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大哥和大嫂也在山上呢……呃,是公主。”他顯然在忌諱著什麼,很小心地瞄了一眼諾舞的表情。
諾舞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座山,淡淡地說了句:“我覺得慕辰他……似乎有些古怪。”
張鐵邊走邊說道:“小憶你有所不知,我和大哥在益州被人半路截走,後來又在一座別院裏遇見了長公主,當我們救出公主時,卻被一眾侍衛逼退到了懸崖邊,為了不落入賊人手裏,我們隻能跳下山崖--”
諾舞緊張地打斷了張鐵的話,“那你們是不是受了重傷?”她萬萬沒想到,她在竹樓裏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時,張鐵他們居然有這麼一番驚心動魄的經曆,過去了這麼久的事情,她居然現在才知道!
張鐵接著說道:“小憶你別擔心,我們摔下去後,的確都受了傷,不過現在不都好好地活著麼?隻不過大哥他……”
“他怎麼了?”諾舞不禁攥著張鐵的手臂,她隱約感受到了症結的所在。
張鐵麵色一黯,說道:“大哥摔下山時,為了保護長公主,撞地頭破血流……”
“慕辰他難道……失憶了?”這是南宮瑾講述的江湖故事裏最常見的狗血劇情,諾舞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竟會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她身邊。如果雲慕辰真的是失憶了,那麼他那天的冷漠與疏遠,也就不足為怪了。
張鐵頗為驚訝地說道:“小憶,你怎麼會知道?”
諾舞笑了笑,“我猜的,我之前遇到了沐景的師父,聽了不少類似的故事。”
“小憶你也遇到了二哥嗎?”張鐵激動地說道:“我聽長公主提起,二哥帶領著益州的軍隊駐紮在望山村,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我真想馬上就去和二哥彙合。”
“張大哥還是這個急性子。”諾舞笑道:“不如等我們先回去找慕辰和長公主,再作打算?”長公主流落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現下陛下被羈王接出了宮,宮裏一定亂作一團,諾舞不知該不該讓長公主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她知道是皇後下毒加害皇帝,肯定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再者,長公主現在回京,隻會讓局麵變得更亂。這件事,諾舞打定主意,一定要和長公主商量好之後,再做決定。
張鐵點了點頭,他性子素來直爽,諾舞是雲慕辰最看重的人,他怎會置疑諾舞的說法,隻不過,一向遲鈍的他,也覺察到了諾舞的不自在,雲慕辰現在隻認定長公主一個女子,諾舞要是親眼看到他們夫妻恩愛,肯定會不怎麼好受。他皺著眉頭,支吾了半天,才說道:“小憶,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是關於慕辰失憶的事嗎?”諾舞不用多想,也猜到張鐵想告訴她的是什麼,無非是關於雲慕辰和長公主之間的事。
“呃,那個……大哥受傷以後,長公主一直照顧著大哥,後來他們--”
諾舞接著他的話說道:“後來慕辰和長公主漸生好感,到現在已經當她是自己真正的妻子,對嗎?”
張鐵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慕辰本來就是長公主的駙馬,他們能走到一起,也是應該的。”諾舞低垂著頭,腳踩在泥地上,那軟軟的觸感襲來,卻讓她覺得心裏像是裝進了一粒石子,恪的生疼。
“小憶,你別難過。”張鐵試探著說道:“大哥他一旦恢複了記憶,一定會……”
“張大哥,你別說了,我倒覺得慕辰這樣挺好的。”若是真的恢複了記憶,帶著愧疚和長公主相處,情何以堪?長公主既然選擇了他,自然是真正的愛上了自己的丈夫,不再記掛著她記憶深處的那一個影子。
張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一言不發地帶著諾舞望山上走。
山並不高,諾舞爬上山頂時,卻覺得很累很累,若不是有張鐵扶著她,她可能早就累的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