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都督悶哼一聲,死死地瞪著諾舞,這個女子果然不容小窺,她是姬灝的女兒,他冒然將她扣留在府上,已經是觸及了姬灝的底線,若對她再做出什麼,難免不會引起姬灝的注意。他隻恨小看了這個女子,沒想到她竟會使出迷藥,迷倒了他精挑細選的侍女,那名失責的侍女,早已被他狠狠地整治了一番,以泄心頭之恨。他眯起眼,不冷不熱地說道:“姬小姐果然聰慧過人,既然姬小姐看的明白,那下官以後定會派人盯牢姬小姐,免得,再橫生什麼事端。”
“有勞曹都督費心了。”諾舞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一躺下來,她無聲地出了口氣,原本以為曹都督會怪罪下來,沒想到他就這麼放過了她,看來這曹都督很是忌諱她父親,不然也不可能給她這麼大的麵子。
諾舞冷眼看著守在她床邊的兩名侍女,不用說,外麵肯定也加派了更多的人手,這曹都督也真是厲害,在短短的時間裏就能調派這麼多人。她翻身背對著侍女,心神不定地望著錦被上的花紋,如果曹府裏沒什麼動靜的話,雲慕辰和長公主應該已經逃了出去……她慘淡地笑了笑,那一聲“姑娘”,成為她心底拔不掉的刺,到底是這般在意……
諾舞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至天明時,發現那兩名侍女竟然沒有守在她身邊,她趕緊穿上衣服,慌忙中連鞋子都沒穿好,就跑了出去,當她推開房門時,看見院子裏空無一人,她心下正疑惑著,隱約聽見不遠處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
難道……是羈王帶人來了?
諾舞驚喜交加地朝外跑去,卻看見一對禦林軍正將曹府團團圍住,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帶領不少侍衛在曹府到處搜查,看到諾舞時,那個男子愣了一下,打了個手勢,兩個侍衛快步上前,將諾舞架到了男子更前。
“曹銘在哪裏?”
“你是……”這變數來的太快,諾舞不得不重新考慮這隊人馬到底是誰派來的,如果是羈王或者沐景的人,絕不會認不出她。她腦中飛快地思索著與曹都督一派為敵的人,忽的恍然大悟,曹都督背後的勢力是二皇子,那麼眼前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太子那邊的人。
“本官是誰,與你何幹?曹銘現在藏身何處,還不速速招來--”
男子氣勢十足地喝道,諾舞挖了挖耳朵,說道:“我是太子的貼身宮女,外加……派到曹都督府上的奸細!”諾舞在“貼身”二字上,刻意加重的語氣,是人都會浮想聯翩,她此時怎麼都不能把丞相的大名給搬出來,她還不知道姬灝現在到底是站在哪一方,如果是和太子敵對的那一方,隻怕眼前這個官威十足的家夥就要把她壓下去剁了。
男子顯然感受到了諾舞話中的曖昧,他清了清嗓子,問道:“口說無憑,一並收押後,送回京城再說。”
諾舞默然地被人綁了起來,忽然想起隱藏在花園裏的那個密室,好意提醒道:“這位大人,你要是想找曹都督,不妨去花園裏竹林那邊的地道裏看看,說不定他就藏在那裏。”
男子的臉色好了許多,看來這丫頭還真有可能是太子派來的奸細,他對諾舞的態度立馬掉轉,不僅命人解開了綁著諾舞的繩索,還讓諾舞為他帶路。
一行人來到花園裏時,諾舞打開機關後,地道的入口出現在眾人眼前,男子讓兩名侍衛下去探探底細,不多一會,那兩名侍衛走了上來,說道:“張大人,下麵沒有人,不過有不少刑具和繩索,看來是個關押犯人的地方。”
“很好。”張大人頷首道:“今天即使抓不到曹銘,光憑這個地道,本官就能上書殿下,此人意圖謀反,證據確鑿,論罪當誅。”
這一字一句的官腔聽得諾舞不太舒坦,等那位那人唧唧歪歪完了之後,諾舞朝他行了個禮,問道:“不知張大人何時帶奴婢離開?”諾舞打心眼裏是很不想跟著這人回宮的,一來,她是不想繼續被太子藏在宣政殿,二來,她已經知道皇帝被擄走之事,要是太子追問下來,她真怕自己忍不住說漏了什麼。
那標標準準的宮女禮節讓張大人對諾舞的話信了大半,說道:“等本官搜完曹府,就會帶你回宮。”
諾舞勾了勾嘴角,一想到又要回宮,倍感無奈,如果羈王在這幾日發動叛亂,那麼回到宮裏,無疑是最壞的打算。
曹府並不大,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張大人的人馬就把曹府搜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曹府裏除了幾個身份地位的下人外,那些會功夫的侍女和侍衛們統統不見了蹤影,諾舞自己也覺得好生奇怪,這曹都督怎麼沒把她順帶捎走?再一細想,曹都督心思深沉,既然獨留下她,一定有所企圖。難道他,是想讓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如果丞相的女兒住在曹府裏,無疑坐實了姬灝和二皇子勾結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