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剛剛並不是有意冒犯,請昭儀恕罪。”諾舞低垂著頭,心中反複想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婉昭儀,忽然想起息舍人,難道婉昭儀以為是她在皇帝麵前擺弄是非除去了息舍人?諾舞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偷偷地看了皇帝一眼。
婉昭儀柔情萬分地為皇帝推拿著略微紅腫的手掌,心疼不已,“都是臣妾的錯,讓陛下受傷了。”眼中竟帶著淚光,泫然欲泣。
諾舞被她這一唱一出的陣勢弄得糊塗,一會冷眼相向,一會又對皇帝關懷備至,將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皇帝一直沒有什麼反應,婉昭儀等了半天,也沒見皇帝像從前那樣誇她體貼溫柔,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也有些掛不住了,轉而將矛頭指向諾舞,“大膽奴婢,驚擾了陛下,還不謝罪!”
“都是奴婢的錯,請陛下降罪。”
皇帝淡淡地看了婉昭儀一眼,對諾舞說道:“夏娙娥今日言行失禮,從明日起,到太後那邊學習禮儀半月。以後再在禦前失禮,就交由掖庭令處置。”
諾舞鬆了口氣,叩謝道:“謝陛下開恩。”
婉昭儀對這個處罰似乎有些不甚滿意,對皇帝說道:“陛下,太後喜靜,夏娙娥去太後那邊學習禮儀可能不太妥當……不如讓臣妾親自教導夏娙娥,陛下覺得如何?”
諾舞心一驚,要真的去了婉昭儀那裏,還不知會受到怎樣的“禮遇”,婉昭儀要是因息舍人之事對她懷恨在心,肯定會處處抓住她的把柄,暗地裏懲治她。
皇帝似乎不太認同婉昭儀的建議,說道:“夏娙娥是皇後那邊出來的人,即使要調教,按位分,也隻有太後可以,婉昭儀也不必再插手此事。”
婉昭儀有些不情願地說道:“臣妾失禮了。”
這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被人拋之腦後,家宴如常進行。到了戌時,皇帝宣布散宴,宮妃們悉數離去。
皇帝一反常態,沒有特意留下宮妃,直接擺駕未央宮。皇帝回到寢殿後,讓元佩去呈醒酒湯,獨留諾舞一人在身邊侍奉。
皇帝靠在床邊,讓諾舞站在一旁,輕聲說道:“今天的事你可能覺得委屈,讓你去太後那裏,也是最好的法子。”這大半個月以來,宮裏盛傳婉昭儀失勢,諾舞又是唯一侍奉在皇帝身邊的人,一些流言蜚語,自然也在宮中傳開。皇帝略有耳聞,沒想到今夜婉昭儀借機行事,大有除去諾舞的打算。若在眾目睽睽之下偏袒諾舞,隻會讓她的處境更差,於是順水推舟,將難題丟給了太後。
諾舞沒想到皇帝居然會安慰自己,便將心中的疑問說出,“陛下,奴婢覺得事有蹊蹺,剛才奴婢明明覺得是被人推了一下。”
皇帝莫測高深地笑了起來,“朕看到那個推你的人了,是元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