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殿是皇帝與重臣們議事的所在。
軒轅啟明到達的時候,秦穆已與另幾位不知名大臣在等候。
他剛一坐下就問:“秦相要議何事?其實我現在對朝堂天下都是兩眼一抹黑,有什麼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成。”在這個世界,皇帝雖然也稱朕,不過更多是用於書麵行文,因為太宗聖訓隻規定了這一點,對日常交流沒要求。
他早已打定主意,當皇帝自己鎮之以靜就可以了。
龍椅還沒坐熱,啥也不懂,一個心腹也沒,便急吼吼的去搶班奪權,動秦相爺的奶酪,那是傻蛋吧。隻要把皇位坐穩就是成功,哪怕給人傀儡無用荒唐昏庸等印象都無所謂。
以魘勝術於無聲息間陰死三個皇帝,他心底的自信是滿滿的,幾乎在以一種俯視的心態看著朝堂天下,哪怕是權傾天下的秦相爺。他對正在識海中孕育的龍蛋寄予厚望,那才是自己的未來,而不是蠅營狗苟的爭權奪利。
對秦穆身旁幾個或許很重要的大臣他直接當做了可有可無背景板,既然沒想過去動秦相爺的奶酪,朝堂內的事他也就懶得管。
“其實當昏君也很不錯啊。”腦海中正演繹著一位絕代風華的女俠被反綁著押到自己身前,滿麵羞紅,雙目似火,檀口輕吐,對自己喊“昏君”的情景,秦穆已經進入了正題。
五天後也就是新的一月的第一天是固定的大朝議之期,初登基沒經驗的皇帝最好多做些準備,若到時出了醜就不好了。
大朝議每月兩次,月初月中各一次,一是對一些重大事項進行表決宣布,這基本是走過場,主要是有的決議太重大讓包括皇帝在內的整個帝國中樞為之背書,再一個就是讓諸國來朝的使者有一個和皇帝正式麵對麵的機會。
皇帝的硬性工作就此一項,每月兩次大朝議必須坐班。其他時候想自個玩就自個玩,想與朝臣玩權力的遊戲那也隨便。
比前世那些天天早朝,每天要批閱的奏折堆起來有幾座小山的苦逼皇帝簡直輕鬆又愉快。
而這,又是太宗聖訓!
“太宗皇帝的影響力還真是無處不在啊。”軒轅啟明心想,對自己這位祖宗越發好奇起來。
秦穆最後還強調,這次大朝議的第一件事就與皇帝關係重大,定年號。
另外,就是秦穆給他安排了一個老師,宗人府大宗令張茂林。軒轅啟明沒有接受過一天的帝王教育,作為皇帝該知道的都不知道,要進行必要的培訓。張茂林執掌宗人府,不僅有監察獎懲天下勳貴之重責,張姓皇族血脈譜牒的管理也由他所管的宗人府負責,他本人又是皇族遠支,上溯五代也是皇帝血脈,請他做新帝的老師,秦相爺算是毫無私心了。
雖說要論對曆史和整個天下的了解,姚文長更合適,不過他雖然地位極高,卻是半在官方半在野,何況人家也不稀罕做這帝師。
這也很合軒轅啟明心意,他也確有太多東西想要找人請教。
見秦穆再沒有什麼話說,軒轅啟明突然想起一事,道:“秦相,我剛想起一件事,想問問您的意見,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如果不合適就當我沒提過。”
秦穆道:“陛下請說。”他已經見識過新帝思路奇特了,心中不敢疏忽輕慢。
軒轅啟明道:“我弟弟張明星可否封王?”
大概是老爹活得太黑暗,渴求太強烈,給兒子改名先有啟明,後有明星,他隻慶幸張明星這大名沒落在自己頭上,落在老二頭上倒是喜聞樂見。自己進宮做了皇帝,魏三寶也離地飛升成了九千歲,大權獨攬,管理宮中大小諸事,親二弟卻給撇在落魄侯府中形影相吊,怪不落忍,有福同享嘛,何況還是親兄弟。
秦穆一愣,沒想到是這事,直接稟道:“陛下所言沒有任何不妥,自古帝皇的兄弟沒有不封王的,這是老朽疏忽了。”其實也不是疏忽,再等幾天即便他沒想起自然也會有人提醒,即便是皇帝不說他都要挑這個頭。不然自己做皇帝,兄弟做庶民,這才真是打臉,不僅打皇帝,更是打朝廷。
君臣第一次議事結束後都頗為滿意,軒轅啟明覺得哪怕秦相護食點都無所謂,隻要別為了反對而反對,萬事都和自己對著幹就成。
秦穆卻是鬆了一口,至少現在看來皇帝沒有之前表現得那麼……防不勝防,那頗有些散漫不經心的態度哪怕是為了暗蓄能量的偽裝,也比連狀況都沒搞清楚就埋頭衝殺的強,這種愣頭青才是最煩的,清醒善鬥的他反而不怕,心中很期待都說不定,打單機太久也寂寞啊。
第二日一早,正熟睡著就被老魏叫醒,“陛下,大宗令來了,已經等候在紫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