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矩回頭瞄了一眼之後，接著開始審視孫明。剛才他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不過，他畢竟是多年的宦海生涯，早就練就了一張看起來寵辱不驚的態度。所以，他很快就恢複過來了，臉色再次變成了那個嚴肅的樣子。
“你幾日前，在客棧如此惺惺作態‘曬書’，所謂何般？”裴世矩問道。
孫明非常直接的說：“求官！”
孫明知道，自己目前的這些手段，根本瞞不過這些宦海多年的老油條。這些老油條，一個個都是裝逼能手。自己這個裝逼手段雖然能夠讓一些普通的年輕人崇拜，可是卻遠遠不能夠讓這些官場多年的老油條動容。他們心裏麵的陰謀論很強，這些官場人物，對於每一件事情都是秉承著懷疑的態度。所以，孫明知道自己如果在這種老油條的麵前打馬虎眼，那恐怕隻能夠適得其反。所以，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說，自己想要一個官職，這樣他們還會相信。
而且，孫明知道這個裴世矩身後的屏風後麵應該還有一個大佬，所以更是不能夠隨便耍花活，必須要誠實。如果被裴世矩身後的那個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恐怕就有些麻煩了。
“哦？你既然自稱滿腹經綸，可是卻如此熱衷於功名利祿？你為何不去隱逸山中呢？”裴世矩問道。
孫明聽到了這個說法，立馬想到了現在也許唐朝還有一定魏晉南北朝的遺風。魏晉南北朝時期，很多有才華的人都選擇隱逸山中，當一個隱士。不過，隱士也是有很多種的，有真隱士和假隱士的區別。真隱士那就是真的看到了世道的黑暗，所以選擇躲避現實，逃避社會。而假的隱士，隻不過是借著所謂隱士的身份，然後獲得一個名聲，借著名聲出仕為官。或者，有一部分人是因為政治鬥爭失敗，選擇躲起來靜待時機，然後在需要的時候再次出來。現在南北朝到隋朝剛結束，還有不少隱士文化的殘存，所以裴世矩才如此說。
孫明思考了一下，說：“裴相公，就我平日所學，我華夏有曆史以來，有兩種人。一種，看起來他們的言行舉止，無不得體大方，處處退讓，不計較利益，教人佩服，這種人是為君子。而另一種人，唯利是圖，重利輕義，一切行為舉止都是為了實際利益，這種人被稱之為真小人。當然，更有一種人，外表看似忠厚老實，可是內心卻唯利是圖。他們外表看起來是謙謙君子，可是行為處事卻唯利是圖，他們借著自己的名聲謀取利益，甚至不惜暗中使用手段，來行小人之事。這種人，也就是被稱之為偽君子。”
裴世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而屏風後麵的影子也有一些閃動，顯然看起來即使是屏風後麵的人也是有幾分驚訝。不過，他們的舉動並沒有發出聲音，而裴世矩也接著問道。
“你想要做什麼人？”裴世矩再次問道。
“在裴相公麵前，我願意做一個真小人！”孫明說道。
裴世矩突然看了一下身後的那個人，而裴世矩很快就說：“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