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都正襟危坐,隻和隻同桌人低聲耳語,我們兩人喝著酒,毫無顧慮。今晚的主角,他們的皇還沒來。
“皇上駕到——”元公公的聲音依然中氣十足,眾大臣親眷都離了席位跪拜迎接,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木笙就拉著我出了席位跪在地上,我吃了一驚,這人還會向別人下跪?
低著頭,隻看見一雙黑色長靴從眼底經過,還能感受到人經過時衣擺掠過的風,空氣裏飄著龍涎香的味道。似乎皇帝都會熏龍涎香,隻是從沒有在木笙身上聞到過。
“眾卿平身。”遠處傳來西陵楠竹的聲音,我一直很好奇嗓子壞了的合瑉是如何將西陵的聲音學得如此惟妙惟肖,有機會得好好討教,我語絲社裏的演員的台詞說得太爛,好聲音也沒幾個,若是學了這本事,倒是錦上添花。
起身回座,遙首望去,合瑉今日穿了件大紅色喜袍,端坐在首座上,不時接受各大臣的賀禮吉言。元公公也被安排了座位,是那個離合瑉最近的位置。
觥籌交錯,絲竹管弦,舞姬妖嬈,一派歌舞升平普天同慶的氣象。
再轉過頭看看木笙,他雖然拿著酒杯,但卻沒怎麼喝,目光隨意落在舞姬的身上,不過看他慵懶的樣子,似乎已經掌握全局。“你方才竟然向你屬下下跪了。”我有意想把他這一副勝券在握的麵皮撕掉,故而揭他的短。
哪知他卻似毫不在意,“下跪而已,何必那樣迂腐?”還冷峭地瞥了我一眼。
這裏的歌舞還沒有花滿樓來得有滋味,我隻好喝點小酒吃點小菜,禦宴就是不一般,色香味俱全,就是最好的酒樓也比不上這裏。
酒足飯飽之後,宴席也已近尾聲,難道我們來這隻是單純為了蹭飯?
正思量間,隻見寒光一閃,舞姬中便有一人拿著泛著寒光的匕首往合瑉方向飛去,我正欲起身,不料卻被木笙拉住了,“急什麼,戲才開場,總要陪著演下去。”
大臣們驚慌得四處亂竄,宮人們尖叫著“護駕,護駕——”
我站著看向合瑉,暗月是不會武的,這種場合下合瑉不能親自動手,合瑉周邊的侍衛已經圍著他,保護他的安全,我這才舒了口氣。
那舞姬身形如魅,心道這不是個善茬,那把匕首已經奪了好幾個人的性命,刀刃上竟是滴血不沾,若我與她單打獨鬥不用玄術,怕也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那些侍衛。
眼看著她如閻羅般地逼近合瑉,合瑉為了隱藏身份滿臉驚慌,沒有一點準備迎戰的意思,我心裏著急,試著要掙脫木笙,木笙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合瑉,手裏暗暗使勁,我動彈不得。
那舞姬的匕首終於解決了最後一個互在合瑉身前的侍衛,那匕首的利刃便直直地向合瑉刺去,合瑉抄起桌上的酒樽擋了一下,雖然躲過致命攻擊,但手腕不可避免地劃傷了。
我再等不下去,拔下頭上的朱釵往木笙手上刺去,我以為他會躲,可他就那樣看著我,任朱釵刺進他的皮肉,還是不肯出手,我卻不敢再使勁了,他的眼神太過駭人,加之他救了我好幾回性命。再看向合瑉,他已經被元公公拉向一邊,被小明子照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