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上位者的威壓迫人。“哦,做她們那一行的風評都不大好,但我感覺她還是挺好相與的。”我故作沉思,又露出微笑,“我語絲社裏的幾個模樣周正的演員都是她幫我操辦的。”
撒一個謊需要好幾個謊言來圓,避重就輕刻意忽略些細節這不算說謊吧。
“那你說我與那個柳環生素不相識的,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東西呢?”木笙的那雙眼睛如獵鷹般駭人,誒,奇怪他的藍眼睛怎麼變成黑曜石了?
“那我就不知了,我當他是你的人呢。”我揉了揉小腿,這樣半坐著腿有些麻了,弄得我說話都一抽一抽的,木笙忽地笑了,“我自說過放過你,希望你遠離這些是非,又何必多此一舉找人來監視你呢?”
這麼說柳環生不是他的細作,那他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見木笙的,若是自己扒上去的,不是很惹人懷疑麼?
木笙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便娓娓道來他和柳環生見麵的場景。
那日木笙原是想來去語絲社找我的,可到酒樓時我不在,便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也就是柳環生從後院走過來搭訕,木笙沒打算搭理他,自己喝著玫瑰花茶,木笙敘述時還不忘吐槽一句沒有禦酒好喝,廢話茶和酒能一樣麼,喜歡酒的人自然覺得酒好,而且禦酒又不是隨隨便便的酒。再柳環生便耐著性子坐在一旁,也不說話隻盯著人看。木笙不好發作畢竟這是西陵腳下,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
茶快喝完時,柳環生幽幽地開口:“公子是來找袁公子的吧,袁公子最近都歇在花樓,也不知怎麼的把燕娘哄得服服帖帖的,燕娘竟然白日歇業,又撥了幾個伶俐可人的姑娘送了過來。”木笙沒有接話徑直走了。
“我越想越不明白,便去查了燕娘但一無所獲,出生年月不詳,也不知籍貫何處。”木笙扯回了話題,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我回望著他,“所以你懷疑我?你不覺得柳環生那人很奇怪麼?”
木笙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片刻又古井無波,我想他若是足夠相信柳環生的話,又或者他手中有了確鑿證據,便不會是如今的情形,我該慶幸,不然我可能死得連渣都沒有。
“其實我很早就懷疑柳環生這人了,我花滿樓裏的娛樂都是他想出來的,還是他告訴我找演員可以托燕娘幫忙。”我繼續放大他的懷疑,我本想再說燕娘查到的東西,但說多了倒容易偷雞不成蝕把米,況且那些事情他可以自己查,像木笙這樣的人,若不是自己的人查到的東西,他都是充滿懷疑的。
木笙站起身背對著我,偏茶色的頭發沐浴在細碎的陽光中,“你暫且回去,接下來的事情便不要摻和了。柳環生這個人交給我去想辦法。”
“嗯嗯。”終於可以回去了,不過腿麻得厲害。
木笙卻還是站在那裏沒有走的打算,“袁陌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心是不是從來沒有變過?”
這話問得曖昧,“什麼心,對誰的心?”
我看到木笙的背影微微搖晃了一下,“我說,在赫連無緲的問題上,你是否還是和我同一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