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讓人頭昏腦脹，空氣稀薄。
“喲，這不是袁公子麼？”燕娘從背後拍了我的肩，我回過頭就看見她身後的小廝大包小包掛滿了手，似乎恨不得多長幾雙手。
“是啊在這碰到燕娘真巧。”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既然這樣巧，擇日不如撞日去樓裏坐坐吧。”燕娘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
我點頭隨後便和她闖出一條路來，擠過人群到了花滿樓。
剛剛坐定，燕娘便麵色嚴峻：“主人，我去京城流動人口戶籍登記處找到他的籍貫信息，然後便去他的故裏暗訪。那柳環生原是西陵的商賈人家，奈何家道中落，所以上京投奔親戚，親戚勢利，他便淪落到做賬房先生的地步。”
果然和他所述無差，燕娘接著說道：“主人既然叫屬下去查他，他必定有不尋常的地方，所以我便繼續在他家附近繼續找些有用的信息，可奇怪的是，見過柳環生的人要麼是作古了，要麼就失蹤了。”
“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柳環生的外貌囉。”我的手放在紫檀木製的桌沿摩挲。
“是的，此外屬下便查不到有用的信息了。”燕娘有些沮喪。
“無妨，這麼短時間便查到不尋常的地方已經很好了，我隻需知道他不是個善茬日後小心提防就夠了。”我出言輕聲撫慰。
“對了，今日花滿樓是不做生意了嗎？怎麼進來時走的後門。”我想起燕娘領著我從後門進來，而且看見三三兩兩的姑娘在院子裏賞花。
燕娘抿嘴一笑，“主人的語絲社生意火爆，白日裏就隻好避避鋒芒，晚上再營業。”
我一時感動，語絲社新開生意好也隻是暫時的，而且花滿樓在這京城開了這麼多年，“西陵第一樓”的稱謂也不是白來的，我的店怎麼也不會喧賓奪主，燕娘此為怕是有心助我。
“謝謝，那我那兒就晚間歇業吧。”燕娘有上下幾十口人等著吃飯，我總不能讓她太過委屈，“我頭一次來和你商量的事情有著落了麼？”
“已經找到模樣清秀的男子和合適的漂亮姑娘各三個。”燕娘皺著眉頭，“隻是，隻是莫不是讓那些男子接客？主人可能不知道，西陵明文禁止男風，小倌館開一間抄一間。”
我臉上因為燕娘的效率而綻開的笑容，呲啦，撕裂了。這都想到哪裏去了？
“咳咳，燕娘你誤會了，我讓你物色這些人並不是用來開小倌館的。”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我隻是想讓他們把說書的內容給演出來。”
燕娘有些歉意地看向我，“主人勿怪，屬下糊塗了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尷尬地笑笑，其實吧那個曾經也想過但隻是想想罷了。
天色漸漸暗了，心中的抑鬱之氣難以紓解便還是留在花滿樓中，隻是未免惹人懷疑，我呆在前院也就是一般客人召妓之後待的那樣的屋子。阮阮在一旁淺吟低唱，我隻笑岑岑看著她，想著些不著邊際的事，之所以總是找阮阮是因為她恬靜寡淡的性子，人大概有些通病，煩悶時想獨處，獨處時又不免顧影自憐，心境更加慘淡，若是旁邊有個不聒噪但又有存在感的人，這種孤寂便很快被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