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碰碰間,我的一把老骨頭都要碎了,不過好在經曆一番折騰後出了石道,頭朝下摔了個狗啃泥。衣裳沾了不少泥水,扶了扶衣袖站了起來,這是一處平原,遠處是芳草萋萋可這周圍的空地卻隻有零星的雜草,小雨淅瀝,地上都是黃泥水。我剛想往前走幾步卻發現不遠處有人搭了座草棚,炊煙嫋嫋,從我這角度可以看見草棚裏一襲黑色衣角和桌上的蓑衣。不好,這是守株待兔啊。
“你運氣不錯竟然誤打誤撞就出來了。”木笙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懷疑他是手上的泥水沒地方擦。在我發現那草棚的異樣時,木笙也從裏邊掉了出來,我剛想讓他噤聲,不料草棚裏的人太過警覺,拎著劍便向我們的方向趕來,看樣子是地下室的那百人中的部分。頓時殺機四起,很快他們便將我們團團圍住。
雨一直在下。
我和木笙對視一眼,逃!
兩人便各自禦劍離開了包圍圈,剛鬆口氣不料那些黑衣人便飛了上來,他們會輕功,而我因為功力減損本就不精的禦劍本事大大下降,離地高度三米左右,那些黑衣人便輕易飛上了劍,木笙手雖然受了傷但玄術擺在那倒沒有什麼影響,所以他倒安然無恙。黑衣人就明目張膽地踩在我的合歡劍上,拿刀向我砍來,我一閃身竟忘了是在劍上身體就往下墜,四周沒有樹木供我借力,還在地麵的黑衣人正磨刀霍霍想宰人。
暗道一聲不妙,卻被木笙抓住手上了他的劍。剛舒口氣想道聲謝,不知從哪來的火把便直直地朝木笙身後飛來,遭了,他身上的炸藥!
見我神色不對,他加快禦劍速度回身一看,火把碰到他身前的炸彈,那一瞬間我感覺這輩子算是到頭了,木笙倒是處變不驚,斜拋運動中的火把漸漸落在了後邊。“嘶——”引線燃了起來,木笙不動,我隻好拿手去撲,“噗嗤。”他卻笑了,“炸藥早就濕透了。”
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這是耍我呢,“怎麼不早說?”
“我想看看你會不會把我推下去。”他一臉正色,那雙幽藍的眼睛難得有笑意。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後,黑影漸漸變成黑點,我們在空中飛行著。遠離了那片空地,底下是一片樹林有好多的橡樹,順著樹林往前是一座山。“這是哪兒?”似乎有些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神山。”他遠眺著漸漸逼近的高山慢慢出聲。我仔細一看倒是那麼回事。“這是神山的後麵,想不到可以從未央宮來這。”木笙雙手抱臂若有所思。
“現在先去行宮療傷吧。”
“啊?”是我聽錯了麼,去行宮不是在無緲的地盤麼?
“雖說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已經被用爛了,但既然會禦劍,無緲暫時不會懷疑我們還北辰境內。”他揉了揉我沾了些泥水已經濕漉漉的頭發,“嗬嗬。”我低下了頭,隻是留在北辰隻是為了療傷麼?
行宮平日裏隻是有幾個灑掃太監和宮女,並沒有什麼大人物,稍微注意點也不容易被發現。下了劍木笙拖著我往前走,越走越僻靜最終在一座滿是蜘蛛網沒有名字的宮殿前停下,他對這難道很熟悉麼?懷著疑惑還是跟著他走了進去,他走在前麵自然蜘蛛網都糊在他的身上,整個宮殿就像盤絲洞,蜘蛛在這肆意地結網捕食,這宮殿的窗戶已經搖搖欲墜,那些運氣不好的飛蟲從窗戶飛了進來,成為這些蜘蛛的午餐。現在捕食正在進行著,左手邊的蜘蛛網上還有一隻正在掙紮的蒼蠅,看見獵物的蜘蛛從另一端快速爬過來,越來越近,可就在那一瞬間它掙脫了蜘蛛網,自由了!
“功虧一簣不是?”木笙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正好瞧見那隻落敗的蜘蛛。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也許不恰當可是它還是逃不掉,不是被這隻蜘蛛吃了就是被那隻。”剛剛劫後餘生的蒼蠅一時大意,便宜了窗戶上的一隻老蜘蛛。
木笙不再說話,素手一揮蜘蛛網都消失不見,頓時殿內幹淨不少,隻是周圍原來堆積的灰塵紋絲不動,木笙也沒有繼續施法的動作。“怎麼不用清塵訣?”我捂著口鼻,灰塵實在是太重了。
“不必,這樣就可以了,要是有一天被人發現了異樣就沒辦法來這了。”感情這人是打算時不時來住住啊。木笙摸了摸殿內的石柱,那種撫摸和他的神色似乎實在緬懷什麼。
他的樣子越來越模糊,似乎在東搖西晃,“誒,你不要晃啊,晃得人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