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有為在諸葛未艾情緒平複後,把她送回帳篷,自己卻還是不能入眠,雨聲喧嘩著,就在這喧嘩聲中,他似乎聽見一聲悶響,但還沒聽得仔細就消失了,他正笑自己敏感,就又聽見一聲悶雷般的轟鳴,雖然遙遠但是卻無比清晰,絕對不是幻覺!他正愣神時,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吳大偉的喊聲:“薑大哥、大有哥快起來上邊可能山體滑坡了!”
薑有為馬上叫醒趙大有,又去叫諸葛未艾她們,打開門時,吳大偉已經拿了三個火把點著了,遞給薑有為和後邊的趙大有:“上邊可能滑坡了,我們這滑坡常跟著泥石流!你們快點往山頂平整的地方跑,越高越好。”
“那你呢?”薑有為問。
“我得下去,住在下麵的老人和孩子,要是泥石流來了根本跑不動,我去幫他們。”吳大偉催促著他們要他們帶好貴重物品快走。
“我們也去!女士們轉移!”趙大有已經站到雨中。
“你們別去,有危險,走吧!”吳大偉說完一頭紮進雨霧中急急地衝下山去。
趙大有和薑有為舉著火把緊跟其後,女士們也不甘落後,男人們爭執時她們已經穿好了衝鋒衣帶上了頭燈,每個人並不覺的危險,反而都有些小興奮、小激動,當然諸葛芳華也沒忘把裝了五個人證件銀行卡和現金的腰包係在腰上,章蜜兒率先衝進雨夜中,還喊了一聲:“衝啊!”
六個人急急的在山路上行進。無論是火把還是頭燈的光與無盡的黑暗比起來都猶如熒光般微弱,好在吳大偉熟悉地形,他們終於看見山腰處那分散的十幾棟房子。
“大家聽我指揮!”在部隊幹了十幾年的趙大有顯出軍人幹練的本色,一一給大家分配任務:大家分開行動,每人一個方向,具體到每一家每一戶,必須都通知到,將自己負責通知的人先帶到學校集合。
三個男人負責的是最下端及最深處的十一戶人家,三個女人負責的是離路比較近六戶,說比較近,最近的也有幾百米遠。
這幾百米諸葛未艾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膝蓋和手掌都跌破了,顧不上疼痛,她抹一把臉上的雨水,一邊喊一邊大力的敲打著麵前的木門,那木門太厚重了,拳頭擂上去也隻是發出悶響。
她摸索著想要繞到院後時,門吱吱嘎嘎的打開了,一個老婦人探出頭來說著她聽不懂的方言,諸葛未艾側身擠進屋子,想要確定屋內還有沒有人。
老婦人半夜看見陌生人闖進來受了驚嚇,揮舞著胳膊大喊大叫,諸葛未艾顧不上解釋,掃視了一遍不放心,又一邊喊著:“還有沒有人?有沒有人了?”一邊摸到床邊去,又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了。
她扯過床上一張毯子給衣著單薄的老人披上,又扯下窗戶上的一塊塑料布包在毯子外麵,架起老人來就走,那老婦人可能也意識到諸葛未艾不是壞人,踉踉蹌蹌的出了門。
諸葛未艾把她半架半扶的送到路邊,指著上山的路,告訴她快走,那老人遲疑的走著,好在諸葛芳華去的那家有一個半大的孩子先跑出來,扶住了老婦人往山上走,這時吉嫂已經趕過來也去敲人家的門。
很快各家各戶都集合到路邊,吳大偉和吉嫂清點了人數,一共23人,確定沒有丟人後,就叫大家魚貫上山,這時薑有為又聽到一聲悶響,仿佛春天的悶雷聲,吳大偉從隊尾趕過來說:“不好,不能沿路走了,咱們得趕快轉移到高處。”聽他這麼說,趙大有馬上跑到隊伍前麵阻止再前行。
“上崖畔吧,那高也平整。”吉嫂頂著一塊雨布跑來,指著右手邊的崖壁說。
吳大偉領著趙大有和薑有為走到崖畔,那是路邊的一個將近3米的陡崖,據吳大偉說,爬上去是一片平地,安全性雖不如山頂,但相對於沿路上行的危險還是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