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這些要求,李斯羽都是滿口答應,所以當諸葛芳華問他:“我長大了你會娶我嗎?哥哥?”他也隨口答應了,這完全是習慣。
19歲的李斯羽正是意氣風發,腦海裏根本沒有“結婚”這個概念,但是諸葛芳華卻滿心甜蜜,盯著她的斯羽哥哥傻樂,忙前忙後的幫他收拾。
臨走時李斯羽遞給她一本線狀《詩經》說:“這是我奶奶的書,我的名字‘斯羽‘就取自其中,送給你啊!女孩家家的,多讀詩詞氣自華,懂不?!別天天看武俠小說,沒用,知道不?”
“知道了。”諸葛芳華乖乖的點點頭,她的斯羽哥哥說了,要多讀詩書氣自芳華,好吧,武俠小說統統收起來,言情小說也退居二線,在諸葛芳華書包裏、書桌上、枕頭邊就變成《唐詩宋詞精選》《李太白詩集》啊諸如此類。
那本《詩經》在諸葛芳華的心目中不亞於定情信物,上麵的每首詩她都讀熟了,知道“斯羽”是描寫蝗蟲的翅膀,意在子孫綿長,家族昌盛,毫無疑問那篇《螽斯》成為她的最愛,此詩的深長意味,每念及此都讓她小心髒砰砰跳,諸葛芳華想這難道不是斯羽哥哥送他詩經的目的?!那還能是什麼?幾乎通篇都是思慕愛情、歌頌愛情的詩啊!
在詩書的灌溉下,19歲的諸葛芳華清高驕傲,在省師範大學種滿**樹的人造湖邊,她一襲白裙,傾瀉的黑發,玉立在綿綿細雨中賞荷的清麗身姿,曾經撩動多少少年郎的心弦啊!
一時追求者無數,但是諸葛芳華都不曾動心,她目不斜視心無旁騖,堅定的信念從始至終:“我要嫁給斯羽哥哥!”
但是她的斯羽哥哥卻要結婚了。
新娘是他的大學同學,她跟著父母去參加他的婚禮,斯羽一見她,就和以前一樣拍拍她的頭又拉拉她的辮子,根本沒注意她哀怨的神情,19歲時還不擅於掩飾自己的感情,所以當李斯羽拉著她的手走去新娘那,對她說:“你嫂子,叫嫂子。”見她不叫,就又拽她一下:“叫啊,你嫂子!”那嫂子笑盈盈的走過來牽住諸葛芳華的手:“芳華?!諸葛芳華?!我經常聽斯羽講你們小時候的事。”
看著“嫂子”美麗的臉,諸葛芳華逃走了,這一逃就是24年,再沒有人可以越過李斯羽的位置親近她的心,再沒有過!
現在諸葛芳華看著受傷的諸葛未艾,在心裏說:“那麼好吧,讓我抱著你,一起浸浴這交織著愛恨的聖水。”諸葛芳華緊緊地抱著她,就像安慰一個痛哭的孩子。
當諸葛未艾終於覺得可以順暢呼吸了時,她坐起來,拿紙巾擦去最後的鼻涕眼淚,接過章蜜兒遞給她的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覺得滋潤了不少,嘴唇的燎泡又癢又痛,她舔舔嘴唇,眨巴著哭腫的眼睛,對姑姑和章蜜兒說:“我好了!回家!”。
等終於把諸葛未艾一行送回出版社大院後,薑有為趕緊去還他哥們趙大有的豪車,把車在趙大有的”嘉和外貿有限公司”大院裏泊好,他又利用自己178CM的身高,眯著眼對車頂掃描了一番,以確認那個諸葛未艾確實沒對這個大家夥造成傷害。
薑有為沒想到在他忽前忽後又忽左的掃描車時,趙大有在他5樓的辦公室正叼顆煙納悶的看著他:“什麼情況?!把車撞了?幹嘛看車頂啊?!”
趙大有的秘書小李看見薑有為立即迎上來:“薑先生請!”邊說邊側身相讓,薑有為點點頭心想,大有這小子**有方啊,越來越有大公司的派頭了!”
“咋啦?!車給撞啦?”趙大有坐在自己的紅木辦公桌上,披頭就是這句。
“沒有啊!”薑有為笑了“你小子在監視我啊?!”他走到落地窗前,公司大院一覽無餘。
“沒有?!你給它相什麼麵哪?!”趙大有走過來拍拍薑有為的肩遞給他一支煙。
“待見唄,這大家夥開起來就是帶勁兒,我那車可不能比。”說著這些的時候,他腦海裏出現的依舊是那個畫麵: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車左側慢慢滑下來掉在地上,白裙鋪散,黑發淩亂,麵無血色的女子靜靜躺在落滿粉紅色梧桐花的水窪裏,像一個被丟棄的舊芭比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