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比克雙手負在背後,在屋內踱了十來步,心中已有盤算。
“好,十天後,你們到我的酒館找我。”
克比克在建州城開了一家小酒館,喚作“醉香閣”。他自釀美酒“十裏香”,此酒味甜香醇,頗有名氣。酒館雖然不大,可生意還是不錯。他和好友,另一個地精斯朗比一起經營酒館。一個月前,斯朗比牽連一樁殺人案,被關進了地牢。
在庫茨比大陸,人人都可以長生不老,可一樣會被殺,被殺就化為了塵埃。因此,殺人是一項重罪。凡殺人者一律關進地牢,待一年後押往都城,由辛特國王親自裁決後,關進都城地牢,等待流放瓦烈幹大陸。
瓦烈幹大陸是一塊血腥殺戮,怪獸橫行,戰亂四起的恐怖大陸。在這塊大陸上生活的人們與現實的人一樣有著生老病死。如果說庫茨比大陸是魔幻般仙境樂園,那麼瓦烈幹大陸就是人間煉獄。
(注:每五年,辛特國王可用魔戒開啟瓦烈幹大陸入口。)
白羽國地牢在建州城北郊的地底下,地牢外有十餘名衛兵日夜巡邏,地牢大殿上也駐紮百名衛兵。地牢隻有一個出入口,下到地牢,便覺陰森悚然。牆上插著火把,每個岔道口有獄卒把守。道路曲折盤繞,岔中分岔,隻有一條岔道通往地牢最深處——靜幽殿。
地牢的監獄長巴通,身材魁梧,腰跨一柄樸刀,一臉絡腮胡,人稱大胡子巴通。巴通嗜賭成性,經常溜到城裏,一賭就是幾天,回來後破口大罵。獄卒和衛兵們一看都知道,巴通大人又賭輸了。
這天,克比克帶上酒菜,還有一壇“十裏香”去地牢看他的好友斯朗比。獄卒們見到“十裏香”美酒都樂嗬嗬的,對克比克也很客氣。兩名獄卒帶克比克來到斯朗比牢門前。克比克從懷裏掏出兩枚金幣:“兩位大哥,行個方便。我想和我的兄弟多說說話。”
“半個時辰。”兩名獄卒拿了金幣,知趣地走遠了。
克比克悄聲說:“斯朗比,我有個辦法可以救你出去。”
斯朗比覺得克比克在胡言亂語,根本沒把話放在心上,隻拿過酒菜大口吃起來。克比克從籃子裏拿出一塊布和一支筆:“斯朗比,還記得我們以前玩的遊戲——我走你畫嗎。”
克比克和斯朗比曾學過一種魔法,叫靈犀功。這種魔法可以讓兩人心靈相通,如同一人。克比克拉住斯朗比雙手,閉上雙眼。突然斯朗比感到一種力量,闖入他的大腦,他完全被克比克控製住了。
克比克睜開眼:“很好。”他走到牆邊,整個人貼著牆,慢慢地遊走而上。他爬到過道上方,雙手雙腳像四個磁鐵一樣,牢牢吸附在過道頂部石塊上,身體漸漸地和周圍牆壁溶為一體。
地精有兩種本事。一種本事可像壁虎一樣在牆上自由爬行,手腳有吸盤,可吸附在牆上不會掉下。另一種本事像變色龍一樣偽裝自己,把身體融入周圍環境。
克比克就像一塊會移動的石板,在過道上方悄悄地爬行,通過靈犀功把信息傳遞給斯朗比。斯朗比用筆在布上把行走的路線畫了下來。地牢的獄卒們根本不會注意到頭頂上,因為沒有人會傻到在地牢上方玩這種危險遊戲。
接連幾天,克比克都去地牢看他的朋友斯朗比。獄卒們笑道:“克比克,你的兄弟還沒上路,你倒來送行。”克比克不理會,照樣好酒招待他們。獄卒們有酒喝也不多想,隻道他們倆兄弟情深。
每次,克比克把斯朗比畫的布帶回家,再把布上的地圖描繪在一塊大的絹布上。整個地牢的地圖漸漸呈現在這塊絹布上。
這天,克比克照例去看斯朗比。他在過道上方遊走,突然前方過道下有十多名獄卒把守。他覺得奇怪,遊走到無人處,輕聲躍下。前麵有兩扇褐紅色殿門,殿門上拴著一把粗大的銅鎖。他近前一看,殿門上方黑色扁額上寫著“靜幽殿”。從殿門鏤空處往裏看,似乎裏麵有幾級台階,通往下方。
這時,傳來一個聲音:“沃德,你這個老家夥,快把我放了,不然等我出去,好好收拾你。”
克比克心想:這個人應該就是吉歐妮了。正想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獄卒們聽到吉歐妮喊叫聲,都圍了過來。克比克趕緊順著牆邊溜到過道頂上。
隻聽帶頭的獄卒喊道:“吉歐妮,老實點,喊什麼喊。”
吉歐妮怒罵道:“狗奴才,等我出去扒了你的皮。”
趁著獄卒們嚷叫訓斥吉歐妮的時候,克比克悄悄從頂上溜走。
十天後,地牢的地圖總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