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爬到杆頂的人是個河北靠山根的人,說話地方口味特濃,大家習慣叫他“老呔”
這“老呔”一手抱著電杆,一邊指揮著下麵三個“拉菲克”拉繩子吊橫擔。他看下麵“拉菲克”用繩子的一頭把鐵橫擔栓牢,就一揮手喊“巴度(繼續)”
“拉菲克”就使勁拉一下繩子,那橫擔就一下一下往上升。
橫擔已經升到杆頂,這“老呔”伸手去抓橫擔,然後就把橫擔拖起來,對準杆頂早就固定好的抱箍上。他一看,橫擔用來穿入抱箍的孔對的不正,就又喊了一聲:“巴度一點點。”
“拉菲克”聽懂了“巴度”卻不懂“一點點”什麼意思,互相看了一眼,誰也不明白。
其中一個自作聰明的想:“拆那叫巴度,就是叫繼續拉。”所以他使勁一拉,那橫擔猛地移動,一下子把“老呔“的手卡在杆上了,其他兩個”拉菲克“見自己人拉動了繩子,趕忙也使了勁,把繩子拉的筆直。
“老呔“的手猛地一疼,他應該喊“巴西(停止)”,“拉菲克”就會停止,他把手拿出來就行了。誰知他手一疼,心一慌竟喊錯了口號,他喊出了”巴度(繼續)”。那“拉菲克”一聽,就用力一拉,他更疼了,就連喊“巴度、巴度”
“拉菲克”也就用力一下一下的拉。
隨著他一聲聲慘叫“巴度”,引起了許靖思的注意,他一看連忙叫道:“巴西、巴西。”“拉菲克”才住了手。那“老呔”這才得以解脫,但那隻手卻被鐵橫擔擠的鮮血淋漓。
事後有人給他編了一句順口溜:
“巴度、巴西沒分開,活該‘老呔’遭了災。”
麗日當空,這本來是形容一種優雅的美,但在這裏,這太陽就不能叫麗日了,它那熾白的強光,把大地烤得直冒煙。就連平日裏整天追著人跑的牧羊犬“大黑”也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看人們都在酷暑下揮汗如雨,沒人搭理它,便偷偷地跑到軌道車下的蔭涼處,趴在道心,把一隻爪子搭在鐵軌上,吐著長長的舌頭,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漸漸的它的腦袋伏在石渣上,閉上眼睛睡著了。
沈長厚一邊抹著汗,一邊領著小運組的人來到軌道車旁,抓著扶手上了車,對司機說:“得趕回隊部,叫小運組再拉一趟橫擔。”見司機點點頭他便下了車。對小運組的人說,“再拉半車,夠下午用的就行。”
大家點點頭。
司機見人都上了車,關照一聲說:“開啦,坐好。”一加油,軌道車平緩的啟動了。
突然,一連聲的狗的慘吠傳來,大家一驚,司機趕緊刹住車。隻見“大黑”從車底竄出,一個跟頭翻在地上,立即又狂吠著竄出去,又翻了個跟頭,又竄出好遠,最後跌倒在地,嗚嗚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