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芝在潛意識裏總浮起她和何安捅破中間那張“窗戶紙的情景。是從那次電報事故才明朗化的。至於兩人後來的關係發展到超越朋友的界限,誰都不怪。一是因為陳玉芝開始並沒有指望通過何安得到提升,她原本無意用女色來換取利益。二是何安提拔她也是有戰友托付的原因,也算她沾了近水樓台的光,在何安權力之下得到的優惠。那兩人以後的關係為什麼會越雷池?那是誰也說不清的情感漸進的原因。錯誤的感情,錯誤的環境,錯誤的條件具備了這種畸形情感。何況他們正處在“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階段。所以,有何安的悉心關心照顧,也有陳玉芝的溫柔體貼,感恩生情,水到渠成。
人是需要性的,特別是結過婚的人,一下子兩年禁欲生活,不是所有人都能挺得住的。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實在是聖人。
隨著工作接觸的增多,兩人的感情逐漸密切,何安的職務又有特立獨行的便利,這就使他們有溫度和土壤催發情感萌芽。但在國外的管製實在是太緊了,兩人要偷嚐禁果其實很困難,還要冒著比國內更大的風險。兩人打破禁區還是源於那次電報出事故。
那次行車電報出錯,在鐵路上確實算嚴重,如果不是行車部門及時發現,很有可能造成車毀人亡的大事故。何安拍著桌子大喊,用電話命令陳玉芝跑步過來。而陳玉芝也知道這次事故的嚴重性,本來她從來沒擔過責任,突然來了這麼大的禍事,她都懵了,不知道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
“會不會把我遣送回國?”她正心驚膽戰不可自已的時候,又接了何安暴跳如雷的電話,連腿都軟了,跌跌闖闖向何安辦公室跑去??????
陳玉芝氣喘籲籲地跑到三樓。這一層都是電信處。由於是攻堅戰時期大多數人都下了現場,幾乎看不見人。她怯怯地向位於走廊盡頭的何安辦公室瞄了一眼,一步一蹭的慢慢走去,心像小鹿一樣亂蹦。靠近門時,聽見何安在大聲訓斥什麼人,又把她嚇了一跳。此時此刻害怕也沒用,她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慢慢推開門,隻見通信科長王勵尚垂著頭坐在沙發上,任憑何安厲聲斥責,一聲也不吭。
陳玉芝見狀,屏住呼吸,無聲的走到沙發邊剛坐下,就聽何安吼道:“站起來。”
陳玉芝心裏一顫,趕快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不敢看何安。
“你還好意思坐下?”何安一臉冰霜,厲聲訓斥。他轉對通信科長說,“你們科寫出深刻檢查,把原因和漏洞找足,提出對責任人的處理意見,包括你!去吧。”
通信科長連聲應著,站起身走到門口,反手把門輕輕帶上。
何安猛地轉過身,看著頭低低的陳玉芝,冷冷一笑說:“你可真給我長臉呐,剛一個多月,你就給我捅了這麼大的漏子,挨了領導一頓臭罵,就差把我給擼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