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胡革問自己為什麼把“寶果”給扔了,許靖思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不是說,芒果能變成寶果,是因為經過了毛主席嗎?這個果子隻經過了我的手,永遠也變不了‘寶果’。”說完,他變得嚴肅了,對胡革說。“胡革。我再提醒你一次,你這極左思想必須改掉,就是現在國內也開始批判‘極左思潮’了。現在咱們到了國外,就更不應該什麼事都上綱上線。注意團結。”
胡革不願意聽,卻又不敢頂嘴,嘟嘟囔囔的說:“誰上綱上線了?”
許靖思質問道:“下船那天,人家不就是扔了一個罐頭嗎,你還提到給黨抹黑的高度,這不是上綱上線?要不,機修廠的徐濤為什麼要打你?”
胡革低著頭嘟著嘴沒吭聲。
“好啦,跟我回宿舍學‘斯語’去。咱們要在這裏兩年前呢,還得天天和朋友們打交道,學點‘斯語’,在工作上也方便。”許靖思說完拽了胡革一把就走。
胡革立刻嬉皮笑臉地說:“你去吧。你不提徐濤我還忘了,昨天他還約我們倆去他們宿舍喝酒那。現在快開飯了,咱們就去。”
許靖思瞄了他一眼,無奈的說:“你去吧。反正你也學不進去。”說完就一個人徑自走了。
胡革在後麵連連叫著:“哎、哎,靖思,他可叫你必須去!”
“過兩天。”許靖思走遠了。
“哈哈——我來了!”胡革推開門,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
徐濤和張鵬舉、王凱時、韓新寶正盤腿坐在床上起勁的甩紙牌,王凱時左邊腮幫子上貼兩張紙條。韓新寶一張沒有。胡革往徐濤臉上一看,可熱鬧了,兩腮、下巴、額頭,貼了個滿臉花。
胡革樂的跺腳拍臀,指著徐濤笑得直咳嗽:“徐、徐濤,你也、也太廢物了吧?”
徐濤一看胡革,立刻把臉上的紙條一捋,急忙問:“靖思呢,來了嗎?”
韓新寶立刻製止徐濤,但徐濤已經把紙條全捋沒了。韓新寶大叫道:“徐濤,沒你這麼賴的。不行不行,粘上粘上。”
徐濤一撥拉韓新寶的手說:“別鬧,昨天不是說好了嗎,叫靖思、胡革來喝酒嗎?”說完又盯著胡革問,“他幹啥呢?咋沒來?”
胡革“嗨”了一聲,歪著頭坐在一張椅子上說:“來不了。迷上‘斯語’了,別的都顧不上了。”
徐濤問:“你沒和他說我們叫他喝酒?”
“咋沒說啊?他說過兩天。”
徐濤有點掃興,把牌往床上一扔,仰靠在床上胡亂堆起的行李上,沒言語。
王凱時沉默了一會,低低地說:“他好像對我們不感興趣。”
“不是不是,”胡革連忙解釋說,“靖思不會的,他特義氣,既然交了朋友就不會慢待。真的。”
韓新寶問:“那他就是為了學‘斯語’好幾天不見我們?”
胡革還沒來得及回答,徐濤一挺身坐了起來,一擺手說:“別瞎猜了。我相信靖思是講義氣的人。要不哪天在船上,胡革和咱們鬧僵,就憑咱們四個人,靖思再能耐也不是對手啊?可他,為了胡革就挺身而出。這不是義氣?”頓了一會,他又說,“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是因為在海關和老黑對話,憋了一口氣。行,咱們支持他,先不和他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