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周的迷霧散去時,林正看見了林府的大門,原本應該敞開的大門,此時卻是緊閉,看上去十分陰沉,門前空無一人。
又是一陣暈眩,林正隱約間,仿佛聽到了女子悲傷的啜泣聲,嗚嗚咽咽,十分淒涼,那幽幽的聲音似乎很熟悉。
突然一下,目光明亮了,林正看見在林府大門之前的階梯下,跪著一個身穿白色孝服的女子,看不清模樣,在她跪倒的身邊,有一張草席,上麵幔著一張白布,可以看出白布之下有一個人或是死人。
這時,林正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詳之感,當他走近,傳來了女子的哭訴,向他看來的容顏哀婉,梨花帶雨,叫人憐愛,正是林玉兒。
林正一臉驚訝道。
“玉兒,怎麼是你。”
林玉兒用淒婉哀絕的聲音,哭泣道。
“少爺,夫人死了,在你去岐山求學的日子裏,夫人被林府的人害死了,老爺不聞不問,連官府都不通報,隻道是病死的。”
說罷,林玉兒傷心的揭開了幔在屍體上的白布,露出了林母穿著壽衣的屍體,在旁邊還有一塊牌位,上書“林正之母”的字樣。
恍惚中,林正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這個消息宛若萬裏晴空下,突然一道霹靂降下般突兀,他整個人懵掉了,呆呆的看著那一具已經失去了血色的屍體。
旋然,他怒目圓睜,雙眼布滿血絲,額頭青筋暴起,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衝天而起,咬緊牙齒,咯咯作響,從嘴巴裏吐出幾個字來。
“是誰害死的。”
未等林玉兒回答,在“咯吱咯吱”的開門聲中,林府大門打開了,走出來林府的當家,林正之父,還有他的正室和另外兩位妾室,後麵還跟著他們所生的孩子,最後是簇擁著一幹奴仆,眾人用一臉不屑的表情看著林正。
林父嗤笑道:“喲,這不是林兒回來了嗎?據說在京城考中了舉人,厲害呀,以後就指望你來光宗耀祖,提升林家的門閥。”
一臉怒不可遏,林正攥緊了雙拳,宛如一頭憤怒到失去理智的獅子,厲聲咆哮道:“快說,你們到底是誰害死了我母親。”
一擺衣袖,林父嗬斥道:“混賬,怎麼跟我說話,我可是你的父親,居然敢如此咆哮。”
“嗬嗬嗬,老爺,隻怕是這小子考中舉人,又進了岐山學宮,現在瞧不起我們林家了,根本把您放在眼裏,不過死了一個小賤人,居然還敢在您麵前大呼小叫。”
發出一陣冷笑,林父的正室極力挖苦道。
“就是呀,父親,儒家有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小子隻怕讀的書都拉進茅坑裏了,哈哈哈,哪有一點尊卑有序。”
與林正同父異母的兄弟林初飛張嘴嘲笑道。
“哼,林正,你現在居然敢如此狂妄,給我過來跪下。”
林父麵露怒容,大聲嗬斥道。
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林正直接拔出了腰間的玄炎劍,劍尖直指林父一幹人,目光猙獰,森嚴道:“我再說一次,到底是誰害死我母親的,自己站出來。”
“孽子,難道你還敢弑父不成。”
指著林正,林父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吹胡子瞪眼道。
現實中,當林正拔出玄炎劍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的神色掙紮,麵露痛苦之色,似憤怒,似糾結,似悲痛,極其複雜,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拔劍這無意識的舉動,叫眾人齊齊退開一步,生怕他揮劍,跑到攻擊範圍之外觀察,一臉狐疑和好奇。
有人疑惑道:“鄭玄夫子,現在是什麼情況呀,他會不會突然發瘋,拿著劍到處砍人,看著好危險。”
在林正身邊,現在隻有鄭玄一人在。
他也有些搞不定目前的狀況,暗暗道,這小子是怎麼回事,我施加的幻境明明是美色誘惑,他為何露出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對付美女,不說寬衣解帶,說些淫詞浪語言,至少也無需用刀劍伺候吧,而且我明明限製了他的行動,為什麼他居然還能動起來。
但目前的形式,他自然不能如實說出來,叫其他學生擔心,咳嗽了兩聲,故作沉穩道:“爾等放心,這小子倒是有些本事,我們再瞧瞧,有我在旁邊,出不了什麼亂子。”
聞言,眾人總算安心,繼續看著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