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別的女生看我怎麼樣我倒不是很在意,畢竟好些恐龍對我越是怨恨我反倒覺得愈發安全,但我唯獨不想在曉柔麵前出洋相。我總是覺得,曉柔是很少數的“懂我”的人,她知道我不說話的含義是什麼,也知道我很多時候不是表麵上看上去的那樣,長久以來,我一直隱隱感覺到曉柔似乎是抱著探索的心態在和我交流,那種感覺就像是你知道一塊地下藏著某些寶貝,然後不管確定與否都帶著希望去一點點挖掘。但這種挖掘似乎就要止於幾天之前了,因為是我最後一次看見曉柔了,後來的好幾天她都不知所蹤,我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如同班主任所說,得了“很嚴重的感冒”。但我卻想起畢業那時候一段同樣不愉快的經曆,我擔心以後或許沒機會去補償那天的過失了,我第一次這樣深深地感受到恐懼,那是一種比明天就要期末考試今天才知道消息還要可怕千百倍的恐懼感。
“說到默曉柔,”我聽見陳凱峰的聲音,“她是不是已經連著請假幾天了?”
“哎,誰知道呢,”另一個不熟悉的聲音,“那天班主任不是說了嘛,她感冒了。”
“可是感冒哪裏要這麼久呢,我聽女生說她是有可能要轉學了!”
“哈!?不會吧,誰告訴你的?”那個不熟悉的聲音問。
“嗨,你別管誰說的了,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之前就有消息……”陳凱峰侃侃而談。
“行了,問問許默不得了。”小胖插嘴道。
陳凱峰沒趣地看了小胖一眼,像是不滿意他的提議,畢竟在陳凱峰看來自己應當是最權威的消息發布者,我這樣一個不吭不哈的人怎麼可能比他還了解曉柔的事情呢?
我覺察出凱峰的心思,便搶在小胖說下一句話之前說道:“你們別問我了,我啥也不知道。”
“可你那天下午不是……”小胖急忙說。
“唉,小胖!你聽我說,默曉柔肯定要不過幾天就來了,要不就轉走了不再來了,到時候班主任肯定會告訴大家的,這種事情嘛,用腦子想一下不就知道了。”陳凱峰報複似的做出一個不屑的動作,然後用手指了指腦袋,小胖一臉的不悅,看向我一言不發。
我把頭底下,啥也沒說,意思是默然陳凱峰說的話,小胖悻悻地離開了教室,陳凱峰又繼續得意洋洋地加入討論中去了,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雙手捂臉,然後把眼睛閉上,直到上課鈴響起之前,我都不打算再參與這些討論的,我隻想就這樣睡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
那天,就在我午休結束後準備往國際部教室走的時候,我發現一個貼在牆角的像是告示一樣的東西在陽光下特別顯眼,白色的紙麵反射著下午一點半的陽光,我走近一看發現,那其實不是什麼告示,根本就是一張榜單:上麵寫了密密麻麻的分班情況,我看到的隻是一個班的安排,在那塊區域,分班的內容貼了整整一麵牆,上麵詳細地寫了不同學生被分配到的班級。想不到高考班這麼快就分班了,這樣的大洗牌,估計就是讓學生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了,好的學生配上好的資源,差的就讓他們咎由自取,隻要不影響好的就行。一個學校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提高自己的排名,雖然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不公平了,但我覺得時間久了也無可厚非,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我不太喜歡和聒噪的人在一起,要是哪天可以把不說話的人都安排到一起,我相信我也會很樂意的,就像那些“優秀生”希望周圍都是優秀人才一樣。
我沒看幾眼就離開了,這樣的榜單我沒興趣看,反正跟我國際班也沒什麼關係。這次分班以後,原本的十二班可以說算是沒有了,畢竟成員都各奔東西了,在陳凱峰,林小胖和我離開之後,這次十二班迎來了第二次成員變動,而且,雖然我沒有去看榜單,但我知道這一次的變動一定是很徹底的。早在那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個班級裏的構成,差距太大,好的學生很好,差的又很差,要不然陳凱峰那樣的優秀生怎麼會和我還有林小胖這樣的吊車尾在同一個班級。
“唉,不知道王導和彬彬他們……算了,到時候發短信問一下就好了。”我離開的時候還邊這樣想。
等坐到教室裏的時候卻掏出手機,久久寫不下一個字出來,這樣突然地問兩個人分班的事情在我看來簡直不止是不自然,已經到了奇怪的地步,兩個人既然都沒有把分班考這樣的事情告訴我,我還若無其事地發短信去問分班的情況……我想來想去把手機關上,對著空蕩蕩的講台發呆。我有些好奇,今天的黑板是誰擦的?為什麼會那麼幹淨?簡直就跟我擦的一樣,但除了我以外還有什麼做值日的人會把黑板擦這麼幹淨嗎?國際班裏的這幫人,反正是一開始就做好各奔東西的打算,在一個班裏,不如說是“貢獻教室”,反正再髒亂也就是一個落腳的地方吧,沒人會把這裏當成班級,沒有人會認真的對待值日,那塊黑板隻有在周五的時候會幹淨,因為那天是我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