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涯海角(1 / 2)

到達三亞的鳳凰國際機場以後,除了數不清的在晃動著的旅行社接機牌外,更多感受到的是這片土地上濕潤而溫暖的氣候。

我緊了緊旅行包的背包帶,然後帶上承載著柳晴天生命最後遺願的小木盒,穿過一片又一片吵雜的人群,去前往他希望中的那個歸宿。

在酒店裏麵放好行李以後,我連一分鍾都沒有多餘的停留,直接就坐上了去天涯鎮的班車。

當導遊在車上用擴音器大聲的宣傳來三亞不得不去的其他景點時,看著窗外的我,思緒早已飄散的很遠了。

當班車的引擎熄滅以後,我踏出車門的那一步,已經邁入到了馬嶺山的腳下。

果然是前海後山,風景獨特,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沙灘上那一對拔地而起的高十多米,長六十多米的青灰色巨石,那也是我此次來海南的唯一目的。

我遠遠地看著刻有“天涯”和“海角”的兩塊石頭,它們就像千百年前已經竣工的兩座大樓,在無法丈量的漫長歲月裏,一直接納著情侶的祝福和亡者的夙願。

我抱著那個即將被打開的小木盒,小心的避開了人群,慢慢的走向“天涯”的腳底,那個過程就像一個儀式,我始終莊嚴而虔誠。

找了一個視野最開闊的的角落,我抱著盒子坐了下來,閉上眼睛,能感覺到從大海方向過來的風,在調皮的撥弄你的秀發。

“那就這裏吧,柳晴天,麵朝大海,春暖花開,你說好不好?”我閉著眼,在心裏微微的痛著對懷裏的盒子說。

我起身將鞋放在沙灘上,沿著海岸線,一步一步踩著拍打在腳上的浪花,我的手中不斷有白雪的痕跡在滑落,它們有的被風帶到空中,然後消散於天際,有的被浪花吞噬,卷入了深深地海底,而我在心裏不由得哼起了那首歌的旋律。

“未來的每一步一腳印,踏著彼此夢想前進”

“落上偶爾風吹雨淋,也要握緊你的手心”

.......

當懷中的小木盒已經失去了重量,我的手裏的最後一縷白雪也被這片土地帶走了,我回過頭望著所走過的那段路,那正好是“天涯”到“海角”的距離。

“柳晴天,你的心願我已經幫你實現了,你說我今後都會在你的懷抱裏,你可不要再騙我了。”

我以為自己已經流幹了眼淚,可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痛哭的還是像被全世界都拋棄的小女孩。

回到酒店以後,我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給爸媽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躺在床上發呆,似乎去完天涯海角以後,自己又不知所措的要去幹什麼了,與我此時的頹廢相比,在遙遠的歐洲發生著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在一處風景優美的像莊園般的醫院裏,病床上躺著的程遠航,眼睛在慢慢的晃動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醫生和護士則緊張的對他做著全方位的細致檢查。

病房外,程明山焦急的不停來回踱步,秦水月則安撫著還在小聲抽泣的程遠航的母親,過了一會兒,病房裏的醫生剛走了出來,幾個人就迅速的圍了上去。

由於隻有學法語的秦水月能與醫生溝通,程明山和妻子在沒有帶翻譯人員的情況下,雖然緊張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但是依然隻能在一旁無奈的等待結果。等秦水月和那名法國醫生交流了好長時間後,才給程明山夫婦了答案。

“叔叔阿姨,醫生說遠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都蘇醒過來了,但是建議我們十二個小時以後再進去探望,讓他有一個充足的時間恢複一下。”

當秦水月說完以後,程明山和妻子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那種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了不少。

“可是叔叔阿姨,醫生還說,遠航由於溺水時間太長,雖然沒有了生命危險,可是他的大腦受到了傷害,他的部分記憶已經喪失了。”

程明山聽完後,臉上的表情又凝重了起來,他沉思一會兒說道“除了喪失部分記憶,他的大腦還有沒有其他創傷?”

秦水月聽完以後將這個問題翻譯給了一旁的法國醫生,兩個人聊了兩句後,秦水月說“叔叔,醫生說遠航大腦其他區域功能都很正常,就是記憶的那個部分受到了創傷。”

“那就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隻要沒留下什麼殘疾就好。”程明山緩緩地說道。

“小月啊,你問問那個醫生,航航喪失的那部分記憶,以後有沒有可能會恢複?”程遠航的母親似乎對兒子喪失部分記憶的事情還很在乎,就對秦水月說道。

秦水月聽到這句話以後,眼睛閃過一絲不太自然的感覺,但還是馬上翻譯給醫生,經過和了解後,她說“阿姨,醫生說關於記憶的那部分創傷是不可逆的,一般情況下都是無法恢複的,但是醫學領域沒有絕對的事情,盡管沒有過先例,但是也有可能創造奇跡。”

程遠航的母親聽完後,明顯的感覺到一絲失落,而秦水月盡管也表現出很遺憾的樣子,可是假的東西縱使能騙過所有人,但最終還是難以騙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