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她的決絕。明眸黯了黯。
二人幹坐了一會兒,他才說:"明天我就把協議書拿回來,你再好好想一想,我是有誠意的,你隻管開價就是了。”
“多謝了,我還是那個意見。我要休息了。”
她的態度就像是對一個關係很一般的朋友,不冷也不熱。
他坐在客廳裏,了無睡意,此時此刻又怨上了她。要是在這一年裏,她愛上他該有多好,連孩子都有了。她還是不愛他,孩子,想到這裏,他的心痛了。他不是好父親,留不住他們的母親。
他拿出一瓶紅酒,喝了起來,越喝越想喝,整整一瓶就不知不覺的沒有了,他的眼睛像得了紅眼病,他想再從酒瓶裏倒酒時,隻倒出了幾滴,一氣之下把酒瓶往地上一摔,碎片摔得滿地都是。他躺在沙發上,不想動了。
樓上的人聽見了動靜,沒有理,因為她隻想讓一張如利刃般的離婚協議書將自己與愛恨徹底隔斷,不快些離去,難道讓愛恨組成的經緯把自己纏死?
她起床後,出了臥室的門,下意識地往樓下一看,他躺在沙發的地上,身邊有不少酒瓶的碎片,本不想管,剛轉身,又折回來,下了樓,來到他的身邊。
“你怎麼睡在地上?快醒醒,都快9點了。”
他強睜開眼睛,一看她蹲在身邊叫自己,有些難堪,坐起來,後背一陣疼痛,他勉強站起,扶著沙發坐了上去。
“你怎麼搞的?後背都紮出血了。快把襯衣脫下來檢查一下。”
她取來掃帚要把地上的碎片收走,被他奪過做了。
他已經脫了襯衣,不知怎麼,一看到他****的上身,她竟有點不好意思,像是看一個陌生男子的裸體似的。她上樓去,再回來時,手上拿著酒精棉球,幫他擦著傷處。
他覺得不太好意思:"對不起,這幾天我都沒有照顧你。今天我不上班了,在家做飯給你吃"
“不用。冰箱裏還有半成品的東西,我能弄的,以後別這麼喝酒了"他的眼圈紅了,不敢看她,想到了曾經有過的溫情。
早飯後,祁亦寒拿了錢錢的身份證。
她終於沒有要他的任何財物,等辦完了所有的手續,二人一道回家取她的皮箱。她把鑰匙交給他的時候,二人都覺得不太舒服,他想顯得更男人一點,說:"以後有什麼事我能辦到的,盡管開口。”
她曖昧地一笑。
“你現在準備去那裏?”
他想送送。
錢錢下意識的愣住,是啊,現在她應該要去那兒?她在祁家生活了整整十八年。
把那裏早已經當成自己的家了,如今和祁家斷了關係,自己還能去哪兒?
對了。
媽媽還在療養院,從她決定和祁亦寒決定離婚的時候,她就讓媽媽從祁亦寒的別墅裏搬了出來進了市區一間環境還算好的療養院。
她知道,那別墅是祁亦寒為了母親而特地花重金買下來的。
想想,這些年來,她欠祁亦寒確實還是挺多的。
“沒事,我準備先去看看我媽媽,然後再去找房子"
“那我送你"
錢錢執意不肯,他沒有辦法,隻好幫她拎著皮箱下了樓,當看到她拖著帶軲轆的皮箱往前走時,方才意識到她今天穿的是他們結婚後第二天送她的白色衣服,她竟然穿了,他知道這是她唯一帶走的他送的東西,想著想著,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
本來他們應該會有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的。有兩個可愛的寶寶。
祁亦寒越想越難受,小跑追上錢錢,拉住她的手。
“別走好不好?寶寶他們需要媽媽,我也需要你,不要離開了好不好?我們回家去"
錢錢冷冷的掙脫他的手。
“你覺得有可能嗎?難不成你又想後悔?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和你把這段婚姻經營下去了,放了我,對大家都好"
“錢錢,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知道,可是我會改的。你別離開了好嗎?你知道嗎?媽媽因為你要離開,都難過得病倒了,天天念叨著你"祁亦寒聲音竟有絲哽咽。
一種苦澀瞬間在心底蔓延開來。
錢錢頓了頓。
壓下心中的不舍。
她怎麼能這麼狠心不去管爸媽呢?
可是她又必須離開他們,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的話,她會回來看他們的。
“對不起,請幫我和祁爸祁媽說聲對不起"
錢錢說完便拖著行李箱跑開。
忙招了倆出租車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