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廚房裏秀雅微笑著為愛人熬著他最愛吃的粥。
文俊在二樓走廊中半蹲著身體,一隻手用力的按住右肋下方,雙眉緊皺,緊咬著嘴唇。一隻手扶著牆壁好長時間才吃力的站了起來。踉蹌的跑上三樓推開那粉紅壁紙的房間,顫抖的雙手費勁的打開電腦桌上的抽屜。
這時他臉上布滿了冷汗,嘴唇發青。一隻手拿起抽屜中的紙袋,將紙袋中的各種藥瓶,倒出在電腦桌桌麵上。打開一個藥瓶,要將藥片倒在另一隻手中。雙手卻開始劇烈顫抖,一推藥片被倒進手中。顫抖的手中拿著一堆藥片,舉到顫抖的嘴邊,將兩粒藥片塞進口中。
程家餐廳中,秀雅盛起一碗粥遞到文俊旁邊,說道:“今天這麼晚不用去公司嗎?”
文俊麵色蒼白,額頭還殘留著滴滴冷汗。“這幾天,不去公司了,好好陪你怎麼樣?”
“哦?公司不忙了嗎?”秀雅聽見文俊說的話語,心中高興,但表麵上沒有流露聲色。
文俊:“這幾天沒什麼事。有個合約在家完善一下,然後拿著合約我得去趟外地。”
聽說他要去外地,秀雅心中千般不願。“你要去外地,那要去多久呀?”
文俊深深的凝望著秀雅,紅了雙眼。“恐怕得需要很長時間。”
秀雅連忙說道:“那就不能別人去嗎?”
“這個項目對公司非常重要,所以我得親自去。”文俊淡淡答道,其實心中的五味瓶早已打翻。
秀雅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怕你在外邊吃飯不慣。”心中真正想說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文俊望著她,心中說道。秀雅,我又何嚐舍得放下你一個人呢?
一個想法湧上心頭,秀雅趕緊說出口。“帶我一起去吧。”
文俊想著,他要去的地方該會有多遠,他都不知道。就算秀雅要陪他,他也絕不會讓她去的。“不用了,那邊條件不比家裏,你要是去了,我會分心的。”
秀雅道:“我不會讓你分心的,我可以照顧自己。”
聽見秀雅的話,文俊心中刀割般的痛,聲音沙啞道:“秀雅乖,好好待在家裏,家裏有什麼事就給小廣打電話。這幾天,我再去找個保姆。”
“你走了,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秀雅脫口說出心底裏的話。
文俊眼中含淚,望著她說道:“我也不是不回來了,你看看你!”
秀雅低頭一臉失落,問道“那什麼時候走呀?”
“就這幾天吧,讓我在好好陪你幾天。”說完,文俊眼裏淚水就已滑落臉龐。
夜幕降臨,文俊獨自站在院子裏。透過落地窗看見在客廳裏走動的秀雅。
“秀雅,那天在海邊,我才知道你並不是那麼堅強。你也需要人來照顧、疼惜。我走了,你該怎麼辦?你能忍受我不在你身邊嗎?或許我應該天天吼你、罵你,讓你恨我,等我死後你就不會那麼難過是嗎?可你這樣,我怎忍心那麼對你呢。我真是放心不下你,你知道嗎?就讓我在剩下的日子裏為你把一切都做好吧,這樣我還能走得安心些。”
清晨,文俊獨自來到律師樓。
“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麵了,程先生。”說話的正是程安泰當初立遺囑委托的律師。
文俊對他說道:“我們不必客氣了。今天我來的目的是想委托你將我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部過繼到我太太李秀雅的名下。”
律師滿臉狐疑。“啊?程先生這麼做是為什麼?”
文俊麵無表情,說道:“怎麼?這筆生意不願意接嗎?”
律師馬上解釋道:“當然不是了,剛才隻覺得有些突然而已。”
文俊將手中一個文件袋,放到律師麵前。“這裏麵有我在‘安泰’的股權書,還有一些房產、基金證明。我希望你快點更名完畢,在月底之前必須要完成。”
“好的。”律師道。
夕陽西下,文俊摟著秀雅肩膀坐在沙灘上。
秀雅將頭枕在他肩膀,雙眼麵向海麵。“日落很美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