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宇幹巴巴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雙眼睛不斷的瞄來瞄去,中午飯都吃好了,她感覺是時候離開了。趁鍾植進廚房收拾的時候,不聲不響地奔了大門去,誰知那門竟打不開,胡心宇有些意外,又去開側門,還是打不開,於是去開窗,窗倒是打開了,她剛往外探出半個身子,便被人在外麵接著了,一看是鍾植,他什麼時候竟然不在廚房裏了。胡心宇忙忙地曲轉身體,退回窗內。
“不辭而別?”鍾植一翻身,呼啦一下從窗翻入,直直地落在胡心宇的眼前。
胡心宇不做聲,她也不是完全沒有禮儀的人,那些感謝的話,留在之後寫個郵件,或是寄張卡片說,為什麼要當麵囉嗦。鍾植是鍾植,老頭子是老頭子,胡心宇沒有把老頭子的帳記到鍾植名下,她相信鍾植對她的幫助是真誠的。
“聽我說嗬,你現在還需要靜養,等好透了再走也不遲。”
胡心宇還是不做聲。
“真的,等你好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知道你隨便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裏,健康的、安全的、開心的活著,我就放心讓你去。然而,你這樣,不行。”
“……”胡心宇偷眼望去,鍾植身上係著個圍裙,很住家男人的樣子,和他在自己寫字間裏的吆五喝六的樣子完全不同。住家男人版本的鍾植相當囉嗦。
“那麼,你去哪,讓我代替了你去,好不好?”
“你看你,臉上還掛著一粒米,趕快擦擦。”
“……@#$^!!”
“……$#!!%^*”
“嘿嘿,你的那個小子,”鍾植停頓了一下,他改變了策略,“哪,就是那個捧一大把花的傻大個,”胡心宇果然豎了耳朵聽。
“敢在我的路上短著我啊,”他繼續說,“揮刀舞槍的,……”
胡心宇開始望向他,等下文。
“打不過,撤退了,留下一句話,哈哈哈,相當嚴重的威脅,說什麼我是漢奸,要組織除奸隊來除我!”
胡心宇“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漢奸這個詞套在鍾植頭上,相當有趣。她想說“你當然是漢奸,如果不是及時懸崖勒馬,你們全家就這下場!”
鍾植有點功夫她是領教過,但是和John過招誰勝誰負不好說。John說什麼也是胡心宇那一期學員中最優秀的搏擊手,說他大敗而退,胡心宇覺得鍾植吹牛,至少是有點吹。
她想起那日兩個人對峙的事,那日把他倆扔在樓下,自己回家照樣吃睡,事後沒有時間去了解最後發生了什麼,倆人怎麼散的,她想問,但是轉念一想,反正都過去了,沒有必要打聽,便沒有開口。
另外,John讓她有點牽掛又有點惱恨。
鍾植很高興,順著話尾繼續往下說,“小宇你作證哈,我可不是漢奸,我是……”他鬼鬼祟祟的望了胡心宇一眼,說道:“漢奸的兒子!”
胡心宇又笑了起來,這倒是真的。笑過以後,她覺得鍾植的言語有點異樣,具體是哪一點,她說不出。
“給我五塊錢!”鍾植頓了一下,冷不丁胡心宇與他答腔了,但是突兀得很,和他的話題完全不搭,他沒聽明白。
“給我,五、塊、錢!”胡心宇又重複了一次。
“五塊錢?”鍾植還是沒有明白。
胡心宇也很堅持,就是要五塊錢,“以後還你!”
鍾植懵懂地掏出皮夾子,從裏麵掏出一張紙鈔,遞給胡心宇。
被拒絕了。“要硬幣。”
鍾植再翻自己的皮夾子,還真的有幾個硬幣,便全給了胡心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