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你死我活(2 / 3)

我想不明白Alex到底說的是什麼,即便出大亂子也是他所能看到聽到的,與地窖裏無關,況且我同樣也在生死苦鬥,現在怪物消失,這個亂子顯然更大。多想無益,我開始加速移動,不斷側轉,去找尋那個混蛋到底跑哪去了。

四周亂爬,各個角度都看了一遍,它就像消失在空氣裏,完全沒有了氣息。會不會是爬回那個黑屋子裏了?想著,我朝那裏爬去。到了屋子跟前,四下觀望,它居然也不在,天知道去哪了。與此同時我終於知道這個屋子為什麼會如此黑暗,它的四壁都掛著黑色的絨布簾子,從門口望進來,根本看不出輪廓。而散在地上的,並不是我所想象的屍塊或肉片,而是一袋東西,我謹慎地探出手去觸碰,鬆鬆垮垮,好像裏頭裝著的是樹葉或是雜草,總之像一種曬幹的植物。袋子裏的東西卻也尋常,但令人驚悚的是袋子本身,這種皮質地非常柔軟,而且滑膩,不是任何一種動物身上的,而是人皮!這東西散在地上,外加黑絨布覆蓋四周,遠遠去看,就和碎屍一般。

同一時刻,我聽見“嘭”的一聲,背後的門被重重拍上,我被鎖裏頭了!接著,門口位置傳來一個東西落下的聲音,緊接著,那東西慢慢開始朝我靠攏。

有勇有謀的怪物啊!我終於知道那隻黑安妮絲,之前跑到哪去了,它為什麼要這麼做?它打算幹什麼?以及那個類似印第安手勢的含意,全部的一切,我都明白了。

在我觀察它的時候,其實它也在觀察我,當它看見我不斷移動,方才明白我是怎麼來觀察它們的。因此,它從我四處爬行的盾牌角度領悟出,有一個地方是我視線不及的死角,那個地方就是天花板!因此,它趁著我忙著通話這一間隙,飛快地竄到屋頂上,然後跟著我一起移動。這麼一來,我再也發現不了它。

而當我進入這個透著黑氣的屋子後,它立即將門關上,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為了製造一個狹小的空間,來限製我周旋的餘地,以免像在門外那樣到處爬,好幾次造成它險些被撂倒。

所以,將我關在這個十平米見方的黑屋子裏,它可以慢慢等待我疏忽,然後對我一擊必殺。那個印第安式的手勢,是在告訴我,它立下死誓,決心要與我同歸於盡——Sacrifice(犧牲),不是我死就是它亡!

我不敢輕舉妄動,目前的情勢對我很不利,這個內裏被罩上黑絨布的屋子,連我這樣的眼睛想看清也都困難。也許它的視力不如我,但此前它一直被關在這裏,眼睛早已適應下來。這麼一想,它剛才為何會爬回黑屋子裏?也變得容易解釋了。

它一定是在外屋感到束手無策,所以回到這個地方來想對策,而當我將另一隻怪物的腦袋丟進去後,它發現我繼續爬入。因此,它初步判斷得出,這個地方,對我而言可能是無法適應的,因此,之後所做的一切,目的就變得極為單純,那就是將我引入進來形成一個天然陷阱。

我隻要不移動盾牌,始終伏著,哪怕這個空間再小,也是安全的。不過這不是長久之策,我一直在想Alex的話,也許他所指的大亂子,眼前這隻怪物也感覺得到,並且它覺得時間正變得極其有限,認為我不會躲很久,可那個亂子到底是什麼?

目前的我手無寸鐵,刀矛在室外,UZI也在怪物屍體旁,我唯一可以使用的,僅有大靴子裏刀疤臉的兄弟。我慢慢地掏出它,扭動把手,刀刃一下子彈出來,觸到盾牌邊緣發出一個響聲。眼前的它顯然一驚,打算又要爬到屋頂上去,但見我沒有更多的舉動,於是靠了過來,直接蹲坐在我的正前方,十分有耐心地注視著我。

這把刀的確精妙絕倫,難怪刀疤臉會將它視若自己的兄弟。光以刀柄來看,你絕對猜想不出裏麵能彈出那麼長的刀身,就像星球大戰裏的那個Skywalker盧克手裏的激光劍,伸縮自如。既能在十分狹窄的地方直刺,也可以在大空間裏揮舞,我都想讓他幫我打造一把了。

我反複試了幾次縮折刀,漸漸有了對策。它目前的姿態是蹲著,位於我的正前方,而我趴在地上,盾牌低於它頭部,如果我突然往前撲,它第一反應不會是伸手去掏盾牌下的我,而是本能地閃避,因為它看不到我的動作,全部視線都集中在盾麵上。這麼一來,我就有機會砍它的腳,如果不行,我也可以利用這種一撲一合的方式,慢慢靠近鐵門,再做打算。

想著,我將雙腿在盾牌內弓起,猛一抬頭直往前撲,它不曾料到,隨即避開,速度飛快,我甚至不夠時間伸出手去劈砍它的腿。但這一下,雖然沒有擊中,但我已經辨清它基本的閃避方式。於是我繼續一撲一合,將它在這個不大的屋子逼了一大圈,可惜毫無作用,它並不累我卻先累了。因此,我不打算繼續這種愚蠢無比的戰術,先伏在門前,再想其他辦法。

空氣中有著一股不尋常的氣味,正從門縫底下滲入,蔓延進來。我用鼻子一聞,糟了!是煙味!外屋子現在都是煙,這所房子著火了!

這火,必然是樓上那兩個混蛋放的,他們將我鎖在這鬼地方之後,就感覺自己已經暴露,所以急急忙忙放把火,這會兒肯定逃沒影了!

我想Alex說的大亂子,就是這個。他在趕來的路上,看到最多的就是路麵和天空,哪裏著火了哪裏就有煙,此刻的他一定認為我身陷在火場裏!如此看來,怪物自己也知道,彼此時間已不多,如果繼續耗下去,我能逃生的幾率就越來越渺茫!

想到此,我把著盾牌,站起身來,手裏提著那把刀,心裏下了死誓。既然打算同歸於盡,我也做好這個準備!事到如今也顧不得其他,索性就痛痛快快地廝殺一場。在這個空間裏耗了一陣,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下來,我打算速戰速決,用最快的速度解決眼前的怪物。

它此刻站得遠遠的,正在舔自己的胳臂,雖然我的刀沒有刺中它,但是盾牌的尖角,有可能割傷了它。這隻怪物一見我起身,開始興奮地“嘰咭咭,嘰咭咭”地尖笑不已,它也感到最後一刻到了。於是,它開始直立起身,朝著我衝來。

它在我身前做了一個虛步,突然閃到左邊撞來,我用盾牌格開,還好,它身子輕,我扛得住,但雖說如此,還是讓它撞到了鐵門上。接著它倒退幾步,又開始繼續衝,我猜想這是尋常生物的試探性進攻,都是一邊闖不過就換另一邊,急急準備好往右側擋,不想它竟然在我跟前3米不到的距離,突然往上一竄,跳上屋頂,還未等我回過神來,就直直落下,兩隻爪子深深嵌入我的肩膀!

我痛得齜牙咧嘴,難以忍受,狂跳不已,就連手上的盾牌也掉了。不過我此刻頭腦卻十分清醒,它搭在我背上,晃動中它下不了口!所以我馱著它,拚命撞擊四周的牆,盡管如此,這隻怪物還是趁亂之中咬了我肩頭一下。密集的利齒咬下去,我自己撞得早已麻痹,卻不覺得怎麼疼,一摸肩頭,濕了一大片,血流如注!

我忽然就憤怒起來了,這天底下好像就你長著牙齒,論體格和力量我遠在你之上。生物學家所說毒液攻心,一時半會還不會死不了,您丫想練是不?那好,老子陪你練!我就當你是個老太太,誰咬死誰還未可知哪!

此刻的我已經暴怒,瘋狂地揪著它的鬃毛,將之從身後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我根本不等它起來,張開嘴照準它的脖子根狠咬下去!我那一口破牙,雖然不及它那麼密集,但破損的牙多,切麵也多,被我生生咬住,絕對有這怪物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