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舒安納罕,問poem。
“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出現在這裏。”poem指著外麵成群的攝影師和記者圍堵的3號出口,讓舒安注意到隻有他們眼前的5號出口沒什麼人。因為那裏站了幾名保鏢,將外麵的人徹底隔開,等到慕蕭離開,那道門就關閉了。
舒安睜大眼睛微微張著唇片看poem,方才想問出為什麼,繼而卻想清楚,在資本主義國家裏大約沒什麼事情是有錢辦不到的,開特例這樣的事情,在中國屬於且僅屬於權利擁有者,但在國外,存在且僅存在於資產擁有者。繼而舒安想起她在韓國的一位朋友第一次到中國拍戲時候瞪著滿大街的寶馬奔馳,鄭重其事的告訴她說,“安,我覺得中國比韓國更加資本化。在韓國,隻有很有錢的人才會買寶馬奔馳這樣的車。”
記得當時楚雲端說,“那是因為韓國人不生產寶馬奔馳,我們有國產的寶馬奔馳。”
繼而,那位韓國明星震驚了,和公司解約加入華聞傳媒了。Poem說,他想開著寶馬跨過海峽回到韓國顯擺。
以上,皆屬舒安自己的胡亂猜測。就是在她胡亂猜測的時候,poem沉聲提醒她,“要出關了。”
他們帶著行李箱順利出關的瞬間,她被成群的記者圍在中間,其中不乏幾張中國麵孔。舒安一一回答了關於此次電影拍攝的提問,然後就在拍攝方的安排下順利離開,坐上開往酒店的車子。
巴黎的夜景,繁華,但沒有舒安想象的那般繁華。透著一個古老和新城市交接的氣息,街燈算不得特別明亮,路過的鬧市區也並不如夜上海那般做出各種各樣的燈光效果,它無時無刻不在用全部的繁華和全部的熱烈宣告著時尚之都和成熟城市的標誌。時不時,一張張中國麵孔從她眼前略過,甚而是寫著中國字的旅遊大巴,舒安笑著對poem說,“我覺得好像在中國建了一座巴黎城。”
Poem笑,“中國的巴黎城不會這般韻味。”
對,那是一種可以和古鎮風情媲美的韻味,整個城市,都滲透著從曆史中沿革出來的時尚氣息,行人,建築,目之所及的所有一切。
舒安想起她兒時度過的那些法國文學,《巴黎聖母院》,那裏有一座古老到泛著陳腐氣息的教堂;《基督山伯爵》,那裏有一個又一個的上流社會莊園古堡;《茶花女》那裏有一個巨大的華麗的歌劇院和街巷中一間溫馨的小公寓,記載了多少年來令人心動落淚的愛情故事,這些小說裏的場景,才是將巴黎與浪漫合並的通道。
司機走的很慢,夜的巴黎交通有些擁堵,但不至於堵塞,車速不快的話,完全可以。車上放著一首曲子,剛剛司機問舒安要了簽名以後,答應給她唱他特別在行的一首流行歌曲,法語的。
其實舒安聽不懂,但仍然覺得語調輕快,像是那種田園小調的類型,她笑眯眯的聽著這歌聲在房車裏響起,忽而眼前便是那一年的夏天,大院兒的湖畔,那一層一層柳樹中秦慕笙的歌聲。
那是,她第一次聽他唱歌。
其實原因很簡單,她在學校裏唱歌比賽上沒有得獎,回家以後氣得哭,他說舒安,慕笙哥給你唱首歌,你不要哭好不好?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覺得那是件很特殊很稀奇,也許該讓滕紹也過來見證的事情,可是他不許,他唱一首法文歌曲,她聽不懂的歌曲,隻記得聲調輕快,仿佛是越過柳樹的枝葉隨風而來,她問他,慕笙哥這是什麼歌?秦慕笙笑著,說,我也不知道。
後來的後來,舒安忘了那首歌叫什麼名字,也真的覺得秦慕笙必然不知道,卻依舊記得他那時的笑容,依舊記得他說舒安,你看你笑起來多漂亮,慕笙哥喜歡你笑,你要這樣快樂的笑著過一輩子,好不好?
她點著頭,想怎麼不好呢?她有慕笙哥就會快樂啊!
她幾乎慌不擇路的別開臉,撞進楚雲端懷裏,他起身坐在她身側,順勢把她擁在懷裏,低歎,“別看,舒安,你隻當是沒有看到。”
舒安竟然在他懷裏點著頭。
她沒有看到,沒有聽到,她寧願做一隻鴕鳥,躲在自己的世界裏永遠不出來,不想看到慕笙哥對別人好,更不想看到她的慕笙哥屬於別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占有欲,可是她真的很不喜歡很討厭慕笙哥對別人好,她喜歡他隻對自己好,喜歡他對她笑,從小到大,她都可以為了讓他對自己笑而努力,現在也不可以放棄,沒有原因,隻有她是不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