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也不屑知道。
柳恒同此時的表情並不很好,看見了柳默慎,倒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人厭惡的髒東西一樣。所以對著柳默慎也隻是“嗯”了一聲,再沒多言。
倒是樂夢童,用帶著病音的聲音道:“二丫頭回來了?這段日子你為家中祈福操勞了,快起……咳咳……”
話未說完,就開始咳嗽了起來。
柳恒同連見狀,立刻丟開柳默慎看向樂夢童麵上的表情也立刻變得柔順深情起來,問道:“夢童,你沒事吧?”
一旁坐著的柳默曲的見狀,抿嘴一笑。
柳恒同聽見柳默曲這麼笑,便扶著樂夢童,回頭看向柳默曲,故作生氣道:“小小年紀,倒學會嘲笑父母了。”
柳默曲一聽,忙站起來,笑道:“女兒哪裏是笑?女兒是高興,父親母親相敬如賓,我們家也是和和美美的。”
柳恒同聽她如此說,立刻哈哈大笑起來,道:“曲兒說得好,家裏就是要和和美美的才對。”
樂夢童也是用手帕捂著嘴,輕聲笑著。
在這一刻,沒人還搭理屋中間跪著的柳默慎。
柳默慎卻並沒有覺得任何失落,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們此時的其樂融融。
三個人說笑了一陣子,柳默曲才看向柳默慎,忙笑道:“呀,父親母親,二姐姐還拘著禮呢。”
樂夢童也似是剛看見一樣,忙道:“二丫頭怎麼還跪著呢?快快起來吧,去你三妹妹身邊坐。”
柳恒同也皺了眉頭,道:“還愣在那裏做什麼?沒聽見你母親說話嗎?出去了幾天,倒更不知禮了。”
柳默慎也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道:“是。”便站起了身,坐在了柳默曲的下首。
樂夢童還斜靠在榻上,和藹地看著柳默慎,問道:“二丫頭臉色倒是比去的時候好多了,看著也比在家的時候長了些肉。阿彌陀佛,可見無相庵中的師父照料地好。”
柳恒同眉頭皺的更深了,也仔細打量了柳默慎一番,卻也看不出女兒是胖了還是瘦了。
其實,他對於這個女兒,連模樣都未必記得真切。
隻是既然樂夢童這麼說了,柳恒同臉色就有些沉,訓斥道:“你去庵中是為家祈福,又怎麼能養尊處優呢?平時教你讀的書,都讀到哪裏去了?倒學著看那些沒有用的閑書,把性情養壞了。”
雖然柳恒同一開口就將話說得如此難聽,但柳默慎依舊不生氣,隻是起身蹲身施禮,道:“是,女兒在庵中多得師父們的照料,還抄錄了五十卷的經文,供奉在佛前。住持師父說了,希望女兒能再抄錄二百份《心經》,待到明年菩薩生日時,散發給香客,也算是女兒的功德。”
屋內的三個人,都是一愣。
柳恒同甚少聽柳默慎一次說這麼多的話,樂夢童從沒想到柳默慎竟然還能如此不卑不吭地對答,而柳默曲,則微微眯上了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柳默慎。
這當真是她那個木頭一樣的二姐姐?
如果不是柳默慎是剛從無相庵回來的,無相庵又是香火極旺盛的地方,柳默曲都懷疑柳默慎是被什麼髒東西上了身。
柳恒同因著柳默慎這番對答,倒不好再說什麼了,隻是撚著胡須道:“既然庵中的師父如此看重你,你就莫要再亂跑了,安心在家中將經文抄錄了。”
柳默慎再是一禮,道:“是。”便徑自坐下了。
又恢複了往日裏呆愣的表情。
樂夢童則扶著榻坐起身,笑問:“今天是集市,二丫頭可在街上遇到了什麼事兒?我恍惚聽人說,趕車的張伯被人打傷了?”
柳默慎抬起眼,看了柳恒同一眼。
一臉的安之若素,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柳默慎在心底一笑,點點頭,口中道:“是,女兒自無相庵出來的時候,恰巧遇上了一位姓何的嬤嬤,也是得她照拂,我才回到了家中。”
柳默曲在旁邊聽說,忙問:“真是何嬤嬤幫了姐姐?”
樂夢童眼神一閃,輕咳了一聲。
柳默曲顯然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掩著嘴,對著柳默慎尷尬一笑,不再說話。
柳恒同則在上座,表情也沒有變化,隻是道:“二丫頭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去吧。”
說罷,柳恒同再次丟開柳默慎,隻是握著樂夢童的手,低聲問著她身體可還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大夫來看看等語。
柳默慎緩緩起身,口中道了聲“是”,眼中看著柳恒同與樂夢童的真心真意,心中卻多了份前世沒有的感慨。
要說父親與二娘,也是京中廣為流傳的一段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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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可以設置存稿定時發布了~所以嚐試一下,免得月末太忙導致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