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鐵無情與周薪此時心情很好,看什麼都很順眼。更何況,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畫的上半部分,因此並未覺得有哪裏不對。
——大雨直下到兩日後的晌午,方才停息。
如今的江南,到處都是泥濘的土地,路上少有行人。
鐵無情將東生的屍體帶到碧猶湖西側的竹林中,那裏本就有一座墳墓,上麵刻著:“董蕭笙之妻馮一諾之墓”。
鐵無情費了半天的勁,才將他們合葬。回到家裏,已是傍晚。
——深夜,外麵又下起了大雨,這一次的雨下的更加急促。電閃雷鳴之間,鐵無情忽然覺得自己床頭好像站了個人,看那身影像極了東生。
“誰?”鐵無情本能的從床上坐起,他知道東生已經死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東生。
“是我。”
聽那人回答的聲音竟是周薪。
“怎麼是你?”鐵無情從新在床上躺好。
“我剛剛出去了一下。”周薪說著解衣上床,躺在鐵無情的身邊。
鐵無情抱住周薪,心中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心想:“周薪與東生的身材一點也不像,我怎會錯把周薪看成是東生呢?”
忽然,鐵無情發現自己並不在床上,而是在東生的墓地裏,手裏還拿著鐵鍬,鐵無情更加疑惑,喃喃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裏?”
這是從墳墓裏走出來一個人,那人手拿折扇,身著白衣,正是東生。
鐵無情忙問道:“你沒死?”
東生沒有回答,突然一近身,掐住鐵無情的脖子。那速度並不快,可鐵無情的身體似乎僵住,說什麼也無法反抗。
東生一邊掐,一邊惡狠狠的道:“怎麼不認真看我畫的畫?為什麼?”
鐵無情心中即害怕又疑惑,猛的向前一推,口中喊道:“救命。”
忽然眼前一黑,聽見一女子的慘叫,“啊!你要摔死我啊!”
鐵無情再睜眼一看,原來隻是做了個夢,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隻是周薪她……被自己推到了地上。
鐵無情連忙將她扶到床上,道:“抱歉,我剛剛做了個夢。”
周薪道:“聽你剛剛不停的說夢話,想叫醒你,卻被你推到了地上。”
鐵無情怕周薪聽了噩夢裏的情景害怕,便沒有對她講。
次日陽光明媚,鐵無情因為夢的緣故,又到東生的墳前轉了一圈,發現大雨竟把他和一諾的屍首衝了出來,隻得換個地方,又挖了個較深的坑,重新將他們掩埋在一起。回到家裏後,卻把有關畫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時間過去了很久,鐵無情常常在深夜裏被噩夢驚醒,但他習以為常,更不再多想。直到有一天,他五歲半的女兒無意中將那副畫打開,指著上麵的一座城池問道:“父親,魔城幽都是哪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