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個身著紅衣外披鬥篷的女子,提著燈籠,三步一回頭,五步一轉身,走走停停,生怕被人跟蹤。她繞過街道,穿過小巷,來到一處闊宅,身子往起一躍,人已站到院牆之上。左顧右盼,見四下裏無人,雙腿一飄身子隨之落入院中,輕飄飄好似鴻毛一般,沒有發出半點響動。
緊接著她又繞過前廳,來到一間臥室前,熄滅了燈火,點開窗欞紙,向房中觀看。見房子裏黑漆漆的,看不見半個人影。推門進到房裏,立刻將門反鎖,找了個牆角蹲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又順著被點開的窗欞紙向外觀望,看不見有人跟蹤,也聽不見有任何異響,這才將手上的提燈點著,邁步來到床前,掀開床帳,在床上床下翻來翻去,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翻了半天,終於在床墊子下麵找出一個卷軸,打開一看,是一副畫。
鐵無情此時恰巧在房梁上。他本想在這裏過一夜,明天再想辦法,不料剛剛入眠,便察覺有人進院,起身一看,隻見那人身材苗條,披著紅色鬥篷,雖然看不太清,但根據氣息判斷,她便是數日前被自己救下的那個一諾。
“她來這裏做什麼?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問問赤衣堂的人都去哪兒了。”鐵無情正思考之時,一諾已到了門口,左顧右盼。
鐵無情心道:“莫非她知道我在這兒,故意來找我?不可能,以她的本事怎麼跟蹤的了我?”想到此處飛身上了房梁,先靜觀其變。
一諾打開的畫卷,剛好衝向鐵無情的方向,但由於光線太暗,隻能依稀見得,上麵畫的是一個女子。
鐵無情剛想飛身下來,向一諾問個究竟,卻又聽見有十幾名高手飄落院中。緊接著當的一聲,屋門被人一腳踢開,門板碎了一地。
先進來的是兩名中年婦人,身穿赤紅色長衣,相貌醜陋,手提著油燈。分立在房門的左右兩側站好。隨後走進一名五十來歲的女人,站在兩人中間。借燈光觀瞧,那人中等身材,穿著赤紅色長袍,頭戴絲巾,腰懸寶劍,一臉的橫絲肉,高顴骨,尖下巴。
一諾聽身後有響,先是嚇了一跳,而後連忙卷起手中的畫軸。轉過身來,對著正中間的女人道:“母親您怎麼來了?”
一諾管那人叫母親,想來極有可能是陸大的妻子馮巧巧。
“你還問我?你來幹什麼來了?”那女人一開口便帶著一股極強的怨氣,反問道。
一諾膽寒,忙道:“母親,我東西落在房間裏了,拿完就回去。”
“什麼東西?”那女人說著眼睛瞧向一諾手中的畫軸。
一諾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將畫軸緊緊抱在懷裏,“沒……沒什麼。”
那女人厲聲喝道:“沒出息的東西,還想著那臭小子,因為你們,我措施了一統江湖的良機,向你這樣的不孝女兒,不要也罷。”
“對不起母親……我……”一諾說著身子發顫,不小心將自己帶來的那提燈掀倒,燈火迅速引燃了燈罩,越燃越旺,最後將床被也點燃。
火光一起,將整個房間照的很亮。此時隻要一諾一抬頭,便可看見鐵無情,隻可惜她心思全在畫和她母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