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清醒時,已經是在董家的豪宅裏。一個須發雪白的老者,正端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
他很想知道父母的消息,起床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父親和母親呢?”
那老者自然是董高峰,可他卻沒和董蕭笙說實話,他道:“你是我從路邊撿來的,我可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
那日,董蕭笙被點了睡穴,董高峰以為他聽不到他們的談話。豈知那孩子天生異骨,被點了睡穴後,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聽覺正常,意識清醒。
“回不去了,在也回不去了。”董蕭笙歎息著留下眼淚。
董高峰以為他會嚎啕大哭,但沒想到他會如此的鎮定。也許是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比同齡的孩子成長更快,心智更加成熟。
董高峰知道,這種靜默的淚所承載的痛苦,遠比那種嚎啕大哭多得多。
沒過多久,江湖上傳來了“大快人心”的消息,“六陰魔攻手”董震和“六陰經”董倩同時被殺,而殺死他們的是一個無情的劍客,年僅十三歲。
說他是無情的劍客,是因為他在殺死“六陰”魔功夫婦的當晚,還順手殺一百餘名前去圍剿這對夫婦的江湖豪俠,其中就包括少林的方丈,武當的掌門。也正因如此,他成了即董震董倩之後,又一大江湖反派人物——鐵無情。
而那位叫董蕭笙的孩子,在十七歲那年高中探花,被派去江淩為官。可惜他年紀太小,不懂得世途的險惡,被人陷害,發配至北疆。一怒之下,逃出營地,後來又為了躲避追殺,化名東生。
那石壁上的區區八橫字,便表麵他半生來的坎坷遭遇,以及心中的憤懣之情。
如果東生沒死,並且練成了“六陰經”,那麼他引鐵無情前來的目的就隻有一個。
鐵無情並不怕死,隻是對故友感到惋惜。手上的火折子早已燃盡,他憑著記憶,踏著地上的屍骨走出洞外。
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殘月當空。鐵無情也不休息,連夜趕奔赤衣堂。
——遠處依稀可見一座城堡,石砌的高牆,漆黑的鐵門,門外不見有人把守,也不見有燈火。
鐵無情飛身上了高牆,借著月光向堡內觀察。裏麵有上百間的房屋,除了沒有集市,街道略顯狹窄之外,其格局與莫城如出一轍。
鐵無情一躍而入,街上空無一人。他定住身形,依舊陸大在莫都中的住所,判斷出赤衣堂堂主住所的大致位置。心想:“即便錯了也無妨,隻要抓個人問一問,定然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他來到城堡中最大的一處院落,翻來覆去找了數遍,空無一人。不僅這處院落裏沒人,這座城堡裏都沒人。
“空城?”鐵無情定了定神,回到最大的院落中,可乃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