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步入春季,官道兩旁的的樹木雖還沒有說變得枝繁葉茂,可也早就不似冬天那樣光禿禿的死氣沉沉。在寬闊的管道中有一隊商賈緩緩向北前行,商隊中的一群年輕人有說有笑,很有生氣的樣子。是當頭一騎的是一位年輕男子,臉龐堅毅,卻又不失帥氣,嘴角時不時會揚起,微笑時嘴角的那個優美弧度總能讓女子都羨慕死。雖然穿著樸素,卻怎麼也掩飾不住身上那種天生的出塵氣質。後背有一把同穿著一樣樸素的長劍,隻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一把好劍,劍如其人。
“風兄弟,這鬼天氣,剛入春就熱得跟三伏天差不多了,很多兄弟都傷風了。”
“莫大哥,春季就這樣,早上涼的跟冬季差不多,中午熱得又似夏季了。等到下個鎮子給弟兄們多抓一些藥,有備無患”!
“有風兄弟在,就算沒有藥,那群兔崽子也不會有事,風兄弟這醫術,老哥我服氣,佩服,雖說我們江湖兒郎對醫術都略微懂些,可像風兄弟這樣精通的,實在不多,風兄弟就算沒這一身武藝,呸呸,瞧我著嘴,風兄弟不但醫術出眾,武藝更是出類拔萃,光憑你這醫術也足夠馳騁江湖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了。”
“莫大哥謬讚啦,小弟這身本領跟高手比真心差距很遠,論武藝在家族內比我強的年輕子弟就有好幾位,在東楚境內更是大有人在,更遑論北元天弓府的拓跋指南和徐止杵,與他們比更是天上地下。論醫術東吳茅公台的許仲更是號稱小醫仙,唉,人比人氣死人。”
“哈哈,風兄弟如此自嘲,大哥我要無地自容了,不過風兄弟莫要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老哥看好你。”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徐越跟莫嚴有了相當的了解。莫嚴是位有一副熱心腸的老大哥,雖然身為商隊的管事,在莫家也算很有地位的人物了,不過他對待下麵的人,從未顯出什麼架子,相反對每個人都是很和善。可能徐越是個外人,這位中年漢子剛開始對徐越的確不是很熱心。徐越對莫嚴的疏遠並未在意,人之常情,這恰恰也說明莫嚴是個耿直的漢子,並不會那些花花腸子。
前些天經曆的一些事,讓莫嚴這個漢子認識了徐越,對徐越便刮目相看了。前些天時不時的就會下雨,道路泥濘,本來一天的路程,他們走到天黑也隻走了大半,約摸要是想走到下個集鎮住店差不多要走到第二天黎明了,這一耽誤就錯過了住店的時辰,便隻能野外宿營了。
在外宿營其實並不安全,這一路匪患不絕,夜間很可能被匪寇搶劫,而且夜間猛獸活動也會很頻繁,在外宿營還是很危險的。
徐越來到東楚以後知道,東楚的匪患其實已經很嚴重了。東楚雖然軍力勇冠天下,表麵上百姓也安居樂業,一派繁榮景象。內裏的真實情況是,官府無作為,人浮於事,貪贓枉法這類的事情也是屢禁不止。揚州附近州縣百姓的日子可能仗著底子厚實,還能度日。北麵與北元接壤的那些州縣,還有西麵與晉國臨近的那些州縣,本就因為常年戰亂,人口虛浮,再加上官府的苛捐雜稅,連年天災。百姓無心耕種,餓死的,病死的,不計其數,早就哀鴻遍野,活著的男丁大多都會被強行充軍,故而許多人都落草為寇,要麼舉家難逃。此時北邊的動蕩陸陸續續也蔓延到了揚州城附近了,這可能也是莫家這次要另加一名武師境高手的緣由。
話說徐越一行在荒野中直接宿營休息架起爐灶,一時間營地變得燈火通明。商隊的護衛和一些夥計此時也享受著夜幕下的安逸,在泥濘中趕了一天的路,身上都潮濕了,加上春季的夜晚天氣清涼,大家都感覺有些寒冷。坐在火堆前的一瞬間,仿佛抽去了他們所有的氣力,所有人都不想再站起身來趕路。徐越此時也有些累,這天太壓抑了。整天陰沉沉,加上路也不好走,有點身心俱疲的意味,故而也躺著享受篝火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