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下一輛火車進站了,黃助教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走!去入站口!”不管火車還沒有停穩。
看得出來這是他第一次獨自帶隊,原本應該是體育老師一起來的,但是那個臭名昭著的牛萬德已經被驅逐了。
此時眾人緊緊的聚在一起一起朝車上擠,原本是訂的臥鋪,但是由於誤了點臨時換票隻能將就著坐這列普快硬座。還沒進火車陳玄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從列車窗戶中隻見這輛車上人擠人人挨人,連過道上都擠坐滿躺滿了人!
陳玄對這種列車並不陌生,記得當年第一次逃離老乞丐的魔掌他就是乘坐的這種硬座,但是當時他人小也好對付,看什麼都新鮮,當時似乎是在一個座位底下迷迷糊糊睡了一覺,最後才發現自己到了西城。
黃助教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因為此時想上這次車的人非常之多,有穿著草綠雜牌軍裝欲還鄉的農民工大爺,也有各種做小生意南下北上的生意人。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行李多。沒辦法,出門在外為了省錢,隻好什麼必要的東西都帶在身上。
這些人雖然有的收入並不是很低,但是他們比這個城市居住的大多數人都要勤儉,能省一分是一分,因為他們大都是已經成家為父為母的人了,不再是光為了自己而活著了。所以他們寧可自己很不體麵的帶著笨重的包裹費力的跑來跑去,吃著自備的泡麵幹糧,也要為自己的子女剩下錢交學費或是零花。
“隻要車門一開!你們立刻抱成團往上擠!千萬不要客氣!”黃助教此時完全把在學校那一套之乎者也禮義廉恥拋在腦後,因為他知道這種環境這種形勢下的生存不二法則。
當火車緩緩的停下之後,原本排的整整齊齊的隊伍立刻作鳥獸散!火車的車廂門開了,一個身材長相還不錯的女列車員一開門就大聲說道:“下麵的先不要擠!先讓下車的下車!不然擠上來也是沒座位!”
“咱們有座位吧?”薛魯眼中帶著惶恐不安:“該不會是站票吧?”
“你太小瞧你們的黃老師了!”黃助教拍怕胸脯豪邁的說道:“就憑咱這關係,還混不到幾張坐票?放心吧放心吧!是坐票!”
此時火車上欲下車的幾個旅客懶洋洋,慢吞吞的往車下走,他們似乎並不明白下麵急等著上車的人們內心是多麼的焦慮。
“好了!上車吧!”那個模樣身材都還不錯的女列車員說罷把身子往後一縮!
這就像衝鋒前的號角,就像是巴士底獄崩潰的那一刻,就像是鐵達尼號一分為二的那一瞬間……
“快上!快上!”
黃助教就像一個戰巫一般拚命的嚎叫著,催促著,他自己也一馬當先的用身體占住了火車入口的戰略要地。
但是其他人很顯然缺乏鬥爭經驗,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就被身後的滾滾人潮衝散了!馬德這個籃下的金剛險些被身後一個一米六都不到的小個子擠倒,他驚訝於這些貌不驚人的家夥在特殊時刻所爆發出的驚人能量,並對自己的水平產生了懷疑。
薛魯倒是比較機靈,他把身子緊緊靠在一個身材魁梧的肥漢身邊,就像是一隻用吸盤吸住輪船免費航行的海螺,被人家夾在胳肢窩裏勉強是上了火車。
陳玄原本可以憑借自己優勢的臂力以最快的速度上車,但是他看到自己身後的陳氏兄弟實在是擠不上去,於是奮不顧身的一手托著一個嗎,猛一發力!
隻聽“啊!”的一聲!前麵的人險些被擠得從另一側飛出去,不知道是誰低聲罵了一句,但是此時誰也沒時間去理會了。
當陳玄使盡渾身解數把全隊送上車之後,猛然間發現自己被肉牆夾住了!此時他前麵是一個肥墩墩的大漢,由於前麵走的較慢所以被卡在車門前,身上一股子大蔥加汗酸的味道;後麵是幾個穿著劣製西服的小生意人,身上一股子鳥屎味,陳玄非常懷疑他們是養鴿子的。
此時陳玄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前麵緩緩前進宛蝸牛一般似乎還在什麼地方卡住不動彈了,後麵的人氣勢洶洶的全力擠自己的後背,雖然他的後背很堅實很強壯,但是也經不起這般折磨。
就在此時,前麵的女列車員出來大呼小叫的維持秩序,也難為這麼一個年輕姑娘了,在這麼狹窄的空間內還要維持秩序還要注意自己不被上車下車的色狼趁機揩油。
陳玄前麵的那個大漢總算是進去了,當然隨同他進去的還有他帶的三大袋行禮,最後一袋不知道是裝的什麼硬物,猛的把陳玄的腳絆了一下,陳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驚叫一聲不由得朝前倒去!
他一下子撲到了那個女列車員香噴噴的懷裏……手不知道摸到了那裏,隻見那個女列車員俏臉一紅,低頭說了句:“小心點。”
陳玄這才注意到,她裏麵穿的是一件粉紅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