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委婉地向盟國的老大美國,說不了。校長很委婉的說了不,但是國民們,可絕對沒有委婉過,我的全國絕命通電發出去之後,全國範圍內掀起了軒然大波,雖然這個時候正是大潰敗的時候,但是這個時候發出這樣一份電報實在是太適合了,正在中國最為危機的時候,但是作為盟國的領袖,美國竟然提出了這樣的無恥的條件,還要以美援作為威脅,強迫中國就範,無異於落井下石,這是對中國國家尊嚴的踐踏!
這就是自由國家的代表?這就是民主世界的領袖風範?聞一多先生如是說道。
文學藝術界開始掀起了聲勢浩大的反美抗美活動,一時間美國人滾出中國的呼聲甚囂塵上,弄得在華美國人狼狽不堪,隻有在雲南還好一些,人們還記著陳納德將軍和飛虎隊的好處,所以並未表現出太多的敵意,而且美國人還大多數都是存在於軍事基地裏麵的,這也使得最後一次的整訓得以完成,美式整編軍正式完成編練,雖然裝備遠遠不如駐印軍,但是戰鬥力上還是非常可觀的。
美國代表團的慌亂可想而知,他們也許並未想到,這樣一個他們看上去沒有什麼難度的要求,竟然會在中國國內引發了如此聲勢浩大的反抗活動,甚至有人喊出了退出盟國,獨立抗戰的口號,還獲得了相當一部分人們的支持,包括軍中的部分將領和文學藝術界的相當一部分的大師還有幾乎全國媒體的響應;赫爾利被逼著對羅斯福說出了二戰史上美國最為狼狽的一句話:“即使今天所有的天使都讚同我們支持史迪威,我們也逃不過曆史的裁判。”
我們贏了,在這場關乎到國家生存和民族尊嚴的爭鬥當中,全國人民選擇了民族尊嚴,至於國家生存,管他呢!站著死,也比跪著活要好得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祖先告訴我們遇到這種事情,就該這樣做!一家報社的評論如是說道。
但是我經過了短暫的興奮之後,平靜了下來,卻又陷入了深深的憂愁之中,這一場聲勢浩大的反美抗美運動所發生的時期,正是在豫湘桂會戰大潰敗的時期,一方麵是熱情高漲的民族活動,一方麵是兵敗如山倒的痛苦現狀。
湘桂路鐵路沿線上,到處都是逃難的人們和潰散的敗兵,這一次的逃難和七年之前淞滬之役的內遷不一樣,那時候,我們充滿了希望,充滿了鬥誌,我們去後方,建設祖國,為抗戰出錢出力,為國家民族而奮鬥,然後就重新打回來!打敗倭寇!
而如今,人們的眼中空洞,隻有痛苦和絕望,找不到一絲希望,逃難,也隻是單純的逃難罷了,看不到希望,能活一天是一天,能逃一天是一天,沒有希望,沒有前途,沒有光明,沒有未來,隻有深深地黑暗。
深重的黑幕,恍若夜之未央,帶來的是無盡的痛苦與折磨,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衝擊我的神經,衝擊著我脆弱的靈魂,我的靈魂應該是很強大的,可是七年戰爭下來,誰的靈魂可以強大?
他們告訴了我一句話,一句讓我痛苦,讓我輾轉反側睡不著的話,讓我在長夜漫漫之中幾近崩潰。
民國三十三年的秋天,中國,已經山窮水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