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她喜歡的不是我。她是我們村的白富美，喜歡我們村的高帥富。她長得很漂亮，被村長兒子看上了，兩人在漁船上私通。然後，懷上村長的孫子。但是村長不認她，不許兒子娶她進門。眼看著肚子就大了。
按照我們家鄉規矩，女人婚前懷上娃，母子都要浸豬籠。我是她的鄰居，從小一塊兒長大，青梅竹馬。她很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心善腸軟，知道我很喜歡她。她要找個擋箭牌，第一就想到了我。
在她爹媽的安排下，我隻好陪她拜堂了。拜完堂我就當兵去，再也沒回過老家，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跟她拜堂之前，曾經簽下一張休書，在紙上按了手印。隻要村長答應娶她，她就把休書拿出來，就可以過門了。
所以我跟她之間，沒有任何實質關係。男再娶，女再嫁，隨便，自由。
洞房花燭夜，我在地上睡了一夜。她在床上哭了一夜。我聽到她的哭聲，心想你有啥好委屈的。該委屈的人是我才對，女人邊都沒碰到，白白變成二婚男。要不是報答你的爹媽，這種賠本買賣我才不做。哥對你仁至義盡。
給小鄭迎親之前，我也曾考慮過，要不要再娶的問題。提督府的同僚，都想娶南京妞，理由是娶她們有麵子。再就是為落戶口，拿一個南京戶口，翻身成為京城百姓。
大明戶口製度嚴格。鄉下戶口生娃，還是鄉下戶口，輩輩子不能翻身。除非是讀書人，考取功名當官，或者進城當差，走仕途。大家都是鄉下出身，拚死拚活進京城，當差苦熬十年，不就是為了落戶，混個南京戶口嘛。
可是，大明皇帝一換人，把我們都提前辭退，五十兩買斷工齡，南京戶口泡湯了。隻剩下一條路，跟南京戶口的女人結婚，落戶進老丈人家。俗稱“倒插門”。
我也想過這一條路。但是在參加過婚禮，看過小鄭老婆之後，我終於決定不娶親。帶著我的寶刀和狗，以及五十兩銀子，光杆司令回老家。
我一邊收拾箱子，一邊想著南京戶口。戶口有什麼用啊。哥三輩子當漁民，一樣活蹦亂跳。南京城消費這麼貴。租房子要花錢，買米買菜要花錢。哥的五十兩退休金，隻能在南京花一年。在鄉下能花一輩子。
我一邊整理包袱，一邊想著小鄭的婚禮。女人有什麼用啊。哥三十年沒碰女人，一樣活得挺好。女人有什麼好啊。那個醜死人的新娘。居然要賣五十兩。沒有女人一樣過嘛。我都六年沒想女人了。
哦，您別誤會。我生理上沒問題，心理上更沒問題，性取向也很正常。在衙門裏睡大通鋪，兄弟同床共枕十年，沒有任何超越關係。除了天冷的時候，大家睡一個被窩，偶爾抱著取個暖。
我不是不喜歡女人。隻是工作太忙，沒空想。哥想再娶的話，可以回老家找一個。太倉也有女人。價錢是南京城一半。漁家姑娘水靈靈，雖然不識字，但是不裝逼。
哪像南京城的女人，仗著多讀幾本書，滿口之乎者也，就把價格抬上天。女人的用途，就是洗衣燒飯，陪丈夫睡覺，傳宗接代生孩子。讀那麼多書啥用？女子無才便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