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已近淩晨,再過半個多小時便是新年,外麵夜涼如水,並不是人人都有跨年這個習慣,大多數人已經熄燈入睡。晁郗會和可琪兒、可心一家一起跨年,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和可琪兒深談許久,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除了從小認定的花夏,他從未與第二個女人說這許久的話,未深深凝視過第二個女人。但是,在今天,這一切都打破了。他和可琪兒的緣分是不是在他救下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呢?
可琪兒第一句話就是對晁郗說抱歉,總是耽誤晁郗的時間,總是打攪他。明明什麼錯都沒犯,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向他道歉呢?
可琪兒的第二句話是原諒,原諒女兒年幼不懂事,原諒她作為母親沒有好好教導。沒犯錯又有何需要原諒?
可琪兒再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她好安靜,靜的像影子,彷佛沒有燈光她就不存在一般。有的人選擇沉默,是因為無知,害怕自己一說話便是錯,沉默是為了掩飾;有的人選擇沉默,是因為看得一清二楚,懂得多說無益多說多錯的道理,沉默是為了保護自己。那麼她是屬於哪一種呢?或許,她天性如此。
可琪兒眼視遠方,遠方是一片黑暗,一片虛無,她在看什麼呢?晁郗轉過脖子,看著身旁這位女子,陷入沉思。她本是青春年華,或許是愛錯了人走錯了那麼一步,所以才這麼年輕就成了一位需要擔當、需要負責、需要管教孩子的母親。她何其不幸,又何其幸運得一可愛貼心的女兒。可琪兒收回目光,發現正直勾勾盯著她瞧的晁郗,不好意思的摸摸臉,莫非她臉上開了花?晁郗發現自己的失態,將頭轉向別處,隨便找了些話題閑談,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朋友。
“不早了,我們去瞧瞧可心那個孩子在搞什麼鬼!”可琪兒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乏,可心怎麼沒動靜呢?當母親的人總是無時無刻牽掛著自己的孩子。
當兩人看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可心時,相視而笑,原來可心是想和他們玩個捉迷藏的遊戲,藏的太久覺得沒意思便自己出現了。
晁郗將可心抱到床上,熟睡的可心依然可愛如斯。可琪兒將那張畫紙交給晁郗,她明白,這是女兒送給晁郗的禮物。
晁郗接過畫紙時,抬眼看向可琪兒,可琪兒向他點點頭。
畫紙上,清晰地畫著三個人。幹枯的大樹底下一個人手裏抱著一個人,還有一個紮辮子的小女孩站立一旁。對了,這是晁郗救下可琪兒那天的情景,被可心記下還原在畫紙上。
這時,晁郗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這麼晚了,到底是誰呢?
“晁隊,不好了,霖江邊發生了惡性踩踏事件,現場一片混亂,警局電話不通,快想個辦法!”小詫在電話那頭異常吵鬧,他隻能激動的大喊,晁郗的耳朵都快震聾了。
跨年夜踩踏事件?晁郗向可琪兒說句再見,便推門飛奔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