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豫點了點頭,雖然他提出了撤軍的建議,但是說實在的他也不想這麼快就放棄。於是他下令擂鼓,催動三軍,繼續攻城。這時換下來的疲軍幾乎是一個個癱軟在地上,有得甚至倒頭就睡。連日來的疲憊不僅僅體現在身體上,也在精神上反映了出來。對此,王豫隻是動了動嘴唇,卻沒有下令阻止。
這一次的攻勢似乎效果很不錯,長安北門的防守有些鬆懈了,在西鎮軍不遺餘力的強攻下有了潰敗的跡象。城下二人見狀,不由得心中一喜,交換了下眼神,王豫立刻下令派出最精銳的折衝營,準備給守軍決定性的一擊。或許今天就可以攻破長安城了,這不僅僅上層的想法,即使是西鎮軍的一名士卒也能感到守軍的力竭,都是拚命攻去,對於大部分出身西北的西鎮士兵來說,長安簡直就是自己所能想象的天堂一般,現在它就要臣服在自己腳下了,於是個個奮勇爭先。
就在這時候,數裏之外的山坡林木之中,一雙眼睛閃現出殺機,身後傳來略帶緊張的呼吸聲和輕微的響鼻聲。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猛地揮下手,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朝著西鎮軍後陣衝去。
“殺!”高亢入雲的喊聲、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一時間響徹雲霄,王睿和王豫心中一驚。然後側頭望去,隻見後麵煙塵滾滾,一支騎兵正在襲來,一時之間看不出人數,但是人數絕對在五千以上,那些騎兵皆著銀甲,揮舞著馬槊,在陽光的照映下閃著銀光,晃得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怎會這樣,兩人心中驚駭莫名,在大周國,即使在國力最鼎盛的時期也不能作到所有的騎兵部隊配備馬槊,隻能禁軍馬隊配置。而現在能一下子配備馬槊這麼多的騎兵部隊,就隻有何洋掌握的虎騎了。而虎騎一向是何洋的貼身部隊,片刻不離左右。如今大批虎騎的出現,難道說他也……千萬種思緒一閃而過,兩人同時高呼:“撤,撤退!”
可這時那支銀甲騎兵已經撞入西鎮軍的後陣,原先撤下來的士兵都在後陣歇息,原本已經是疲憊不堪,又是在猝不及防的時候,一觸之下,立刻陷入混亂和崩潰的局麵,那支騎兵在西鎮軍中肆無忌憚地來回衝殺著,仿佛一把利刃將西鎮軍切得七零八落。就在這時,長安北門原先緊閉的城門也打開了,這原本是西鎮軍的期望,可是如今卻有如雪上加霜一般。這是就見城門口高坐白馬之上的大將正是李宰善,王睿眼睛一眯,兩人曾經一起在太子軍**同作戰過,知道此人臨陣不畏,是守城的好手。這時在王睿的腦海中無端生出“原來如此”的念頭。而那些西鎮軍士的腦海中也閃過這些日子活躍在長安城頭白衣將領的形象來,
這時就見那白衣將領揮刀前指,城內的三千生力軍衝入西鎮軍前陣。長安守軍本來不多的騎兵部隊大部分折損在渭水河畔,除了趙觀身邊那支百人左右的親衛騎兵之外,再無戰馬可言。但是他們的戰力並不弱,而他們生龍活虎地出現對於西鎮軍造成的心靈創傷並不弱於後麵衝陣的虎騎。原本困在網中的鳥雀,此刻破網而出,獵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在兩麵夾攻之下,六萬西鎮軍岌岌可危,王睿和王豫對視一眼,目光交彙過後,瞬息之間已經交流了數次。然後王豫一抱拳,高呼一聲:“隨我來!”說完,挺槍朝著敵軍衝去。王睿眼中閃過悲色,抱拳道:“珍重!”也不知道王豫聽明白了沒有,沒有回頭,隻是高舉右手揮了揮。王睿高呼道:“隨我來!”然後朝著西北方向衝去。隨著兩人的分頭行動,張掖軍下意識地跟隨著王豫斷後,而本隊則隨著王睿開始突圍。
天地之間殺聲震天,何洋的部隊陸續加入,有如兩隻手,相互呼應著殺戮著西鎮軍。而西鎮軍畢竟是百戰雄兵,在王豫的拚死斷後下,憑借著玄武精騎地奮力衝殺,王睿終於成功地帶著三萬多人殺了出去,轉道向北而去。何洋軍也沒有追擊,而是全力消滅王豫軍,留下斷後的一萬多張掖軍和沒有來得及突圍的一萬多本隊被數倍於它的敵軍圍困在一個丘陵前。雖然舍命相搏,但是麵對養精蓄銳的精兵,又被占去先機,勝負可想而知。當太陽西垂的時候,戰場上隻剩下數千殘兵了。而何洋軍卻是越戰越多,城中的守軍在休息過後也加入了戰場。三萬多守軍加上一萬多援軍,將張掖軍牢牢包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