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尚道:“你認為你這樣去有用嗎?若我估計不錯的話,馬上就會有旨意下來了!”正說話間,就聽門外有人高喊一聲:“左宿武衛將軍、兼禦營節度使王睿接——旨!”王睿不禁一楞,尹尚笑著拍了拍他道:“走吧!”
果然不出尹尚所料,何洋回去後和親信等商議後,立刻進宮。最後下詔以何洋為太尉、征南大都督,統籌伐吳事宜。從此,有關所有的對伐吳的諫言、奏章一律留中不發。大舉伐吳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
大周保寧二年正月。
冬天已經開始了,從遙遠北方高原所發的風,橫掃著北方平原,使得正月的夜晚顯得更加寒冷。
尚書省衙門內,依舊亮著燈。屋中的炭火燒得正旺,使小屋暖融融的。尹尚坐在書案旁,批閱著前方送來的公文。這次大軍伐吳,何洋特地請太後準皇帝禦駕親征,太後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答應了。於是,在大軍出征後,尹尚被加了“宰衡”銜,擔任留守工作。每天都要處理很多事務,看許多戰報,又要兼顧新政的推行工作,所以每天都忙到很晚。
就在尹尚正埋首批閱公文出神之際,忽然,房門打開了,一股寒汽,燭光飄搖。隨著寒風,進來一人,口中之叫著:“真冷,真冷”,說著,便湊到炭火盆前,烤起火來。
尹尚抬頭一看此人,趕忙站起來上前一揖,說:“二哥,你不是……”
來人對著尹尚也是一揖,原來正是王睿。就見他笑嘻嘻地說道:“一時心切,唐突了,唐突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小壇酒來,說:“願與三弟共享!”
尹尚一看,酒壇上寫著“花雕”,忙說:“好久沒嚐這花雕的滋味了!二哥,裏屋請。江遂,江遂,快去弄些酒菜來!”
“不忙,不忙,我這帶著呢!”說著,又從懷中摸出個大油紙包,“鹿脯下酒如何?”
二人相視一笑。
裏屋,熱炕上。炕桌上擺著酒菜。二人圍桌而坐,尹尚正要為王睿斟酒。王睿急忙自己拿起酒壇說道:“你我兄弟,何必這麼客氣呢!自己來,自己來。”
濃濃的酒香在小屋中飄散著。你一杯、我一杯地對飲著。
酒過三巡之後,尹尚停下酒杯,問道:“對了,二哥你不是皇上的禦營主將嗎,怎麼可以私自回來啊!”
聽到著,王睿把送到嘴邊的酒杯放了下來,“馬上大軍就要退回來了!我隻是有奉旨先回來了!”“大軍不是在進攻淮揚嗎?從發到的軍報上來看,好象進展一切順利啊!為什麼要退回來啊!”尹尚不解地問道。
“乒”地一聲,王睿把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到了地上,酒杯被摔得四分五裂,酒水在地上慢慢地流淌著。此時的王睿咬著牙恨恨地說道:“我軍斷糧已經十日有餘了!”
“什麼!二哥,你快說怎麼回事?”
……
保寧元年十一月,一切準備停當的何洋下令出兵。自從簽下盟約之後,北周與東吳已經十年沒有爆發過大規模的戰爭了,再加上東吳朝廷昏聵,不修武備。已至於鍾離、新野一線的防務有如虛設,不出十日,就一一被攻破了。
這時吳帝李譽命右監門衛將軍曹宗翰為大都督,率軍十萬迎擊。那曹宗翰以車騎將軍鍾濟為先鋒,引軍一萬進占廬江,固守以待援軍。可鍾濟乃是軍中宿將,自從前任大都督李世傑抱病之時,就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得到舉薦成為下任大都督,沒料到李世傑居然推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內史接任,還好國主沒有接受。等李世傑死後,滿心認為必定是自己了,沒料到聶士成卻說大都督位太重,不宜長設,上奏折廢除了這一東吳軍界最高職位。使鍾濟著實鬱悶了好久。等了多年,終於有仗打了,論資曆,滿朝無人能比得上自己了。可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國主居然會讓曹宗翰這個隻會“紙上談兵”的小子拔得頭籌,當上了大都督,成了自己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