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行轅內的宴席也已經到了尾聲。大多數人已經已經回去了,隻有少數幾個還在那鬥酒!但願何、王二位將軍沒醉啊!尹尚暗自念叨著邁進大殿。
大殿內彌漫著濃濃的酒香,光是盛酒的壺就有上百之多,賣酒和葡萄酒的瓶子也四處散放著仿佛要把整片地毯都掩蓋起來了。那些武將歪七斜八倒了一地,而高麗降將金東泫迷迷糊糊地坐在酒瓶堆中喃喃地說道:“唔,好驚人的酒量啊!我還……從來沒見喝過這麼驚人的酒豪呢!”
聽他這麼一說,尹尚不禁環視殿內。就隻見在角落裏,何洋和王睿二人正靠在牆上,互相對飲著。
“何將軍,我佩服你一身是膽。要不是你千裏奔襲,孤軍深入抓獲叛王周挺,恐怕後患無窮啊!因此我敬何將軍一壺!”
“哎,這是哪裏話!王將軍,要不是你三槍把那史黑子挑了,恐怕那時候就危險了啊!我敬王將軍一壺!”
兩人不覺哈哈一笑,互相拿起酒壺仰頭一飲而盡。
這時,尹尚拉著鄭敏來到他們旁邊,何洋抬頭看見他來了,趕忙說道:“文淵來,喝一杯!”說著,抄起一個酒杯滿上酒就要遞給他。尹尚見狀,氣不打一處出,一甩手“啪”的一下將酒杯打翻在地,何洋見他不領情就要發作,尹尚瞪著他道:“還喝,馬上禍事就要到了!”
“禍事?什麼禍事?”王睿不解地看著他,“莫非高麗人進攻了?”一聽到這句話,何洋趕緊站起來,大呼一聲:“來人!”這時站在殿外的護衛趕緊跑了進來,“你趕緊傳令下去,命令右衛營馬隊,令其沿著遼河巡視,左鋒營立刻進駐懷遠渡口。右鋒營進駐通定鎮!”“喏!”親兵急衝衝地跑了出去。那些醉倒在地的將領們此時也被驚醒了,走出了大殿。一時間,傳令聲、吆喝聲此起彼伏。
因為對遼東的一山一水都了如指掌,所以尹尚很欽佩何洋在喝下這麼多酒之後仍然能做出如此正確的決定。他的怒氣消減很多,看旁邊沒人了,壓低聲音說道:“不是高麗來犯!”何洋眉頭一皺,“那文淵剛才說禍事到了,是什麼意思!你可知道私傳假情報,可是要按軍法處置的啊!”尹尚微微一笑,淡然地說道:“此禍事不是外敵,而是內敵!”
“內敵?”王睿不解地問道,“難道又有誰叛亂?”這時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不會是自己父親吧!轉念一想,不會的,自己父親一向穩健斷不會做出這類大逆不道,不過又會是誰呢?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尹尚說道:“朝中出現變故,丞相等一幹變法派已經被殺……”他猛一抬頭,就見尹尚說話清晰而明確,神情也極為清醒,不像是喝醉酒的樣子。他趕忙問道:“這怎麼可能,皇上信任丞相、支持變法乃世人皆知事!怎麼可能下旨殺他呢?”尹尚冷冷地回答道:“這是在大朝的時候,太師馮霖宣的旨!”
旁邊何洋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提出疑問:“馮太師不是已經告病在家數年了嗎,怎麼可能會有上諭啊!再說了……”他看了看尹尚,繼續說道:“不知尹大人又是從何處得此消息的?”
尹尚道:“現有鄭丞相的公子鄭敏為證!”說完,扭頭對著身後說了聲,“鄭公子,請你告訴二位將軍實情!”鄭敏從他背後走出,恭敬地一施禮:“在下鄭敏見過二位將軍!”由於何洋去過幾次鄭府,曾經見過幾次鄭敏,所以他趕緊站起來回禮,“哈哈,正是鄭公子!”王睿也起身行禮,並問道:“既然真是鄭公子,還望能將當日之事詳細地告訴我等!”“正該如此!”
於是鄭敏將當日洛陽之慘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此中曲折動蕩直聽得二人是咬牙切齒!
沒等鄭敏說完,王睿就說道:“我雖然與鄭丞相沒什麼交情,但是其為人、才識,我還是很是敬佩的。特別是自他二次執政主持變法以來,大周這幾年來的巨大變化是有目共睹的。皇上怎麼可能會下這道上諭呢?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