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德全的稟報,孝武帝也不禁眼中含淚。
……
既然二皇子被囚,兵部虧空一案要另派新人去審理了。過了幾日,孝武帝下詔令五子周旦主審此案。
周旦到刑部後,立刻令署吏將周誠帶上來。此時的周誠以全無往日的神采,原來紫紅的臉膛蒼白,那雙大眼渙散,原先魁梧的身材現在虛弱得很,連行走也有些困難了。周旦眼睛紅了,他趕忙跑下來,攙住他哽咽地說道:“大哥,讓您受苦了!”周誠微微地抬起頭,嘴角一笑道:“五弟,是你啊!”
周旦點了點頭,轉身對著屬下說道:“還不快給大殿下弄張軟椅!”那些屬下趕忙答應,很快弄來。周旦坐上去,正容說道:“大哥,公事公辦。還望見諒!”周誠點了點頭。
“犯官周誠,還不把如實招來!”周旦一拍堂木。周誠咳嗽道:“五弟,說我私吞是有的,但說我陰謀造反卻是沒有的!”
“那你為何要寫下供詞?”周旦不解地問道。“那是周琳威逼利誘我寫的供狀!”周旦聽了深信不疑地“哦!”了一聲。下堂之後,便駕車直奔皇城。
彙報完案情之後,周旦懇切地奏道:“大哥侵吞兵部糧餉之事雖然屬實,但說他陰謀造反,並無實據。兒臣願意身家性命相保!”
孝武帝和顏悅色地說道:“這我又何嚐不知道呢!但其侵吞糧餉之事屬實,其罪也不小。念其曾為國立過汗馬之功,又遭了這麼多罪,朕也不忍再追究下去了,就讓他靜養去吧!”
聽到這,周旦趕忙跪下去,說道:“父皇聖明,兒臣代犯官謝父皇恩典!”
“下去吧!”
待周旦謝恩後退出大殿後,孝武帝對站在旁邊的鄭吉無限感慨地說道:“想不到,一個儲位,就讓他們沒有了兄弟之情!真是悲哀啊!”“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鄭吉忍不住脫口而去,等發覺不對,趕忙躬身告罪。孝武帝歎道:“愛卿啊!你說的對啊!”
鄭吉說道:“為了避免再次出現兄弟鬩牆之慘事,懇請陛下早做決斷!”“嗯!”
次日,皇上要立儲君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似牡,傳遍了整個京城。
……
二日後,大殿朝會。
百官們都顯得有些焦灼不安,因為大家都得到了今日早朝要宣布立儲之事,既要考慮立儲人選,又要思謀立下儲君後自己如何應對。所有這些都因為儲君的不確定而變得撲朔迷離,無從商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因為稍有閱曆的大臣都知道,立儲之際,是廟堂權力最容易發生傾覆的時刻,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巨大變化。先前已有三位皇子因為奪儲被貶斥。所以,眾人幾乎無一例外地寸步不離地守候在距離皇帝最近的位置上。
廟堂權力的變數越大,朝臣們的心弦繃得就越緊。這種躁動和緊張,要一直延續到儲君確立形勢明朗,方能結束。眼下,估計全國的官吏都處在這種緊張焦慮的氣氛之中。
“皇上駕到——”隨著內侍一聲報號,百官們趕忙按照往常的排位站好。隨著喊聲,孝武帝在兩名侍衛的前導下,一身吉服,頭戴冕旒冠,從容地走上禦座後坐下。
百官在鄭吉的帶領下跪倒在地行三跪九叩,山呼萬歲。
孝武帝微一抬手,高呼一聲:“眾卿平身!周旦出列!”位於品級席中的周旦,一瞼茫然地走出隊列,跪倒在地。
孝武帝一示意,就見鄭吉站起身子麵對著百官,拿出一封黃絹,高聲念道:“我大周臣民人等,朕深知家不可無後,國不可無嗣。今皇五子旦仁孝,處事公允,上體聖心,下達民意,可堪重任。特立其為太子。國中臣等須竭力輔佐,有二心者,人人得而誅之!欽此!”
下跪眾臣又是驚愕、又是迷惑,竟然期期艾艾地忘記了擁立儲君的大禮,還是一片沉寂。大殿陷入大為尷尬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