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在一起,齊雲自不待言,骱狳因從來沒有享受過親情,不覺老淚縱橫。
……
而同時,在離烏孫大營數十餘裏外的白山山道,一支大軍悄然無聲地出現在這裏,隊列整齊,士氣高昂,雖然人數眾多,人銜枚、馬裹足,卻也鴉雀無聲。
出了白山口,就見前列停了下來,為首一將笑著說道:“大帥真是神算,料定烏孫狗賊不會派兵駐守白山道,害得我等在帳上議論了半天!”
“是啊,玉陵兄!”後麵一個身穿黑色戰甲之人禦馬急馳而來,那被稱為“玉陵兄”之人轉身微笑著說道:“是天鵬啊!”
“玉陵兄!”近前後,杭天行雙手抱拳行禮。“天鵬啊!看來這次你又能見到老朋友了啊!”這位玉陵兄正是大周安西將軍宋師傑,這支部隊正是他率領的西鎮的邊屯軍。
“是啊!”杭天行笑著點點頭。“要讓他徹底粉碎在西鎮鐵騎的馬蹄下!”
“嗯,這次定要讓他們來得去不得!”宋師傑自信地說著,“天行!我想大帥現在應該到昌鬆了吧!我們也要快了啊,錯過戰機,你們可擔待不起啊!”
然後一招手。一名虞侯駕馬過來,“傳令,大軍加速前進!”
……
一個時辰後,昌鬆坡,西鎮大營。
大帳內燈火通明,西鎮軍的校尉以上軍官都聚集在王弘策的帥帳內。在說了一些客套話後,話題立刻就轉到了軍事之上。
“前方展開的烏孫軍兵力如何?”
“約有二十萬左右!”
“哦,虞侯派出去了沒有?”
“大帥,末將已經遵照您的命令派出數十隊虞侯,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了!”司曹官藍祥稟告道。
“嗯!”王弘策不置可否隻是點了下頭。
“大帥!”主簿楊勵預言又止。“但說無妨!”
楊勵正色地說道:“洛陽的暗探有飛鴿傳書!”
洛陽,也就是大周的國都。
“噢!”聞言,王弘策原來祥和的麵孔頓時肅穆起來,“說!”
“一月前,陛下采納右諫議大夫鄭吉八條進言,拜其為相,進行變法。其進言第一條便是撤藩……”
“什麼?”這席話頓時如在平靜的湖中丟了塊石頭,頓時引起了在座諸將的激烈反應。
“撤藩!好好的撤什麼藩!不是我們恐怕烏孫的馬蹄早就踏進京城了!”陸戰第一個站起來表示了自己的憤怒。
其餘一些年少的將領也紛紛對朝廷這一舉動表示不滿。
“安靜!”王弘策再度開口道,“言誌,說下去!”
楊勵清了下自己的喉嚨說道:“是,大帥。現下朝廷內禁軍已經開始集結。對外說是出巡邊地,其實是想趁我西鎮與羌鏖戰之際,一舉推進脅迫大帥答應撤藩!”
“真會挑時間啊!”王弘策點著頭歎道,“若非羌已為我西鎮健兒所破,這次危矣!”
杭天行不屑地說道:“哼!等破了烏孫狗,就要那些老爺兵的好看!”
一直沒說話的宋師傑說道:“那倒未必啊!朝廷內衛禁軍號稱‘不死之師’,兵員、訓練、裝備都是全國之冠,比其我西鎮軍兵恐怕也是更勝一籌的,硬拚恐怕我軍要吃虧。”
在思索之中,王弘策以手撚著白白的長須:
“惟今之計,隻有速破烏孫,然後將其事發檄全國,如此諒那朝廷也不敢逆天下之大不韙,公然來攻打我西鎮。”
“如若還是一意孤行,我想南平郡王當不會坐視不理吧!”宋師傑緊接著說道。
“正是如此!”王弘策笑著說道。
“聽令!”
……
漏夜時分,烏雲遮月,烏孫狼軍大營。
由於十數日地急行軍以及白天連續作戰,即使精銳如狼軍也架不住了。一個個是倒頭就睡,枕戈待旦的命令雖然是下達了不止一次,但各營主官也是明裏應付著、其實壓根沒當回事,既然頭兒都這樣子,下麵還不陽奉陰違啊。就連被安排站崗的軍卒也是暗地偷睡,就聽整個大營是呼嚕聲大作。
“喂!起來!起來!”突然一陣暴喝聲傳來。
被吵醒的東營哨長極不情願地爬起來,罵罵咧咧地正要發作,剛要開口,當他看清來人是誰是,半張的嘴馬上閉上了。
原來是天狼軍萬騎長葛爾丹東率部查哨。他在烏孫軍中有“鐵麵將軍”之稱,為人剛直,驍勇善戰,深得骱狳信賴,才30歲就成為狼軍中大汗的親衛軍的統帥。
“嗯!”葛爾丹東皺著眉頭,說道,“身為哨長膽敢以身試法,來人啊!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