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點什麼嗎？我這裏有芒果慕斯。”
韓江從雪櫃裏拿出的，居然是千層芒果慕斯，黃色的芒果和乳白色奶糕交錯在一起，看著混亂的圖案，韓江用小小的勺子送一塊到西瓜嘴裏，“味道怎麼樣？”
“奶味很夠，又不會很甜。”
“對啊，很適合今晚。”韓江的笑容很簡單。
西瓜猛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那笑容沒有任何含義，絕對沒有，今天的事情那麼多，還有你對他的懷疑，這些事情，完全不清楚，眼前的隻是客觀存在的哲學意義上的物質，會代謝成二氧化碳和水的有機物而已。
“怎麼會這麼晚打電話給我？”西瓜看著房間那一側的床上,
毯子被掀開一個角,，一厚厚的書扣放在枕邊，床頭燈還亮著，一排感冒膠囊已經空了大半，重心不穩的靠在旁邊一個空玻璃杯的身上。
“睡不著。”韓江回答的簡單，已經準備好了兩個幹淨的白色瓷盤和小小的叉子，“這慕斯昨天做的，今天應該剛剛好吃。”
芒果黃和乳白色攪拌在一起，但是卻不是那種完全的融合，芒果的晶體和奶冰緩慢的逐層融化，在舌尖營造出濃鬱的香氣，紅酒的澀衝淡了溶解的糖分，卻可以讓人感覺到芒果的香氣更單純和直接。西瓜覺得做出這道甜點的人，似乎真的是天才。
如果說味蕾是有記憶的，這次味蕾帶西瓜回去的是那個新年夜倒數計時時候，在人群之後，他和她的吻。
這個小小的公寓，在這個夜裏就像是童話故事裏漢斯和格瑞特的在叢林裏發現的糖果房子，可以呆在裏麵吃芒果慕斯的地方。西瓜擔心是不是明天一早，人醒了，它就會從童話的糖果房子變成磚瓦水泥鋼筋的現實。
“芒果慕斯對我，就像一種已經很遙遠的記憶。”韓江搖著手中的酒杯,透過暗紅色的液體看著西瓜。
“為什麼？”
“就是記憶，舊事、舊人、舊時光。”韓江目光很遙遠，似乎和西瓜之間隔了很多個光年，
“我知道她也喜歡這味道，在一個角落給她鼓勵，給她鼓勵，給她喜歡的味道，我是個沒有什麼用的男人，我所能為她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
“那個……”西瓜感覺到氣氛開始變得怪怪,
自己低頭拿起小叉子繼續吃。
“你，嗯，有喜歡的人嗎？”韓江低下了頭,問。
“什麼？”西瓜沒有料他有此一問,
差點嗆到，“嗯，沒有吧，現在沒有。”
“那個明耀？”
“明耀，哈，他算是兄弟。”
“嗯，陳浩寧呢？”
“啊，你怎麼會知道，你還知道什麼？”西瓜有些驚訝於韓江問題的單刀直入。
“沒別的了,我隻是想知道你現在對他還有沒有感覺。”
從韓江的眼睛裏,西瓜看見自己的倒影,
夜深到這個時候,
謊言已經入睡了嗎？不然的話怎麼自己想編個故事出來都做不到？這眼前的男人,是廚師沒錯他精通於這麼多種美味的料理,那麼,剛才在醫大試驗室裏的看到的那個韓江呢？
“我們，以前在一起過，現在我已經不知道他還是不是記得，許多年以前了。”西瓜覺得藏在心裏的那些故事在夜深的時候卻無處遁形，“你也知道啊，他現在有別的女朋友，他們還一起去過你店裏。”
“這就是那天你偷偷跑開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