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大刀。(2 / 2)

出來混,遲早需要還得。

大刀當時的反應我能理解,他的反應是,我草我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一年級還沒有人敢他媽對我說過你他媽。

但他的反應已經過慢了,對於當時十三歲的我,就在大刀覺得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一年級還沒有人敢他媽對他說你他媽的時候,我已經在考慮我是出左勾拳還是右勾拳了。

後果顯然很明顯,在我考慮左勾拳還是右勾拳的時候大刀還沒有確切的反應,於是我決定一個側踹。

我用盡了十三歲時候的所有力量,一個邊側踹。我覺得當時的力量不比專業訓練人員少多少。

於是大刀很輕鬆的飛出去兩米多遠。

其實當時我還是有點心虛。因為從小學開始打起架來都是我和小飛同時行動,即便是挨打,也是五五分成。而今天終於要單獨作戰,所以單獨起來就難免有些孤獨。倒不是孤獨求敗,實在是怕孤獨準敗。於是一個側踹之後,我立刻從教室裏抄出一把凳子,那時的凳子還不像現在,當時學生的板凳唯一保證的就是結實,不會像電影裏似的還沒有拍到男主角的身上就已經粉碎。

那把凳子給了我很大的力量,我拽著凳子腿往大刀身上拍,邊拍邊用低沉的聲音對他說,你他媽,你他媽。

整個過程我幾乎直說了這三個字。因為我痛恨別人對我說你他媽。

其實我也不知道在我拍大刀的那一刻因為什麼我隻說了這三個字,其實我還是想說很多的,比如說我操老師讓你當個衛生班長你就牛比了?或者說我擦老師讓你當個牛比班長你就衛生了?種種此類。但是當時我隻說了三個字。

我心裏在算著到底要用凳子拍他多少下,嘴裏重複著,你他媽,你他媽。

確實,整個過程我隻說了這三個字,因為我真的痛恨別人對我說你他媽。

其實許多年後,我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有一句一擊即中的話可以告訴大刀。

大致如下、

大刀你他媽當一隻校長的狗的狗你媽還敢罵我?

或者說倘若當時我要聽你大刀的把那一片紙掃去,我豈不就是校長的狗的狗的狗。

即便是當狗,也得當狗爺爺吧。我們不能讓狗看著我們說,孫賊!!

你說對吧。

但這一刻的想法也隻是我在揍大刀這一刻的想法。

在我用凳子腿邊拍大刀邊默數到幾十下的時候,我親眼看到,大刀緩緩站了起來。

大刀站起來的那一刻在我眼裏是緩緩的,其實大刀的動作已經很迅速,我剛看到他緩緩站起來的時候我手裏的凳子已經到了大刀手裏。

於是形勢瞬間逆轉。

之前我說了,喜歡打架和擅長打架是兩回事。也就是說,其實我是揍不過大刀的。

我揍了大刀幾十下大刀還能站起來,等大刀站起來揍我的時候,我還沒有看清楚,似乎也就是兩三下,我的鼻子就出血了。

後來我才知道,大刀之所以能進入這所重點初中。不光是因為大刀就住在學校周圍。更重要的是,大刀的體育特長生的身份是有加分的。

我一直認為,作為一個體育特長生,打架是必修科目。比如國足。人家就很能打架,所以人家體育就好。就是因為體育太好,體育好,身體就好,吃嗎嘛香,前半夜喝前半夜的酒,後半夜還不耽誤玩後半夜的小姐,至於白天踢球,那他媽是副業。

以此類推,大刀之所以在小學就能進到體育隊,那是因為體育隊的人能打架,至於是不是能跑能跳的那跟大刀是沒有關係的。

於是我很快被大刀打到在地。

長大後再回想起那時的情景。那把無論怎麼使喚都壞不掉的凳子總是第一個浮現在我的腦海裏。就是那把凳子,第二天仍舊正常的回到了工作崗位上,穩固的承托著某位同學的屁股,屹立不倒。

於是打到身上就會很疼。

大刀揍我的時候話就明顯的比我多,這是我比較佩服的一點,手上不閑著,媽的嘴上還不閑著。並且罵出來的話都不帶重複的。甚至好多都是課本上的東西,隱隱約約我好像還聽到了昨天剛學過的語文課文,讓大刀加上幾句他媽的你奶奶的之類的修飾詞就脫口而說。

由此可見,文化這種東西,還是有的好。

初中的第一場架基本上平局收場,當然這是我單項對外的宣稱。後來我總是對大刀說,大刀,其實總體來說,我和你上初中時的三場架,第一場我不曾贏,第二場你不曾輸,第三場我要求打和你不答應。所以,我們倆整體上是不分上下的。

大刀沒有回答我,隻對我伸出一隻中指。

老師和教導處主任趕來的時候,大刀已經收手了,他坐在他的凶器上,倒不是他迷途知返,真的是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