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貳:暴露。(2 / 2)

整個混亂的場麵其實也就持續了幾秒鍾,如果鏡頭要放慢,仍舊是震撼人心的,有三個警察往這邊跑來,吉光呆呆的站在原地往車裏看,大嫂就在吉光的麵前,坐在地上捂著臉發出淒厲的哭聲,驢嫂在警察後麵,嘶吼著追趕,其他老驢的親屬和家人都瞪著驚恐的雙眼,看著這一切,看著他們一生都未見過的場麵,停屍房門前的大院有兩盞路燈,為了配合環境非常昏暗,我記得這天還是個晴朗的夜晚,夜空一邊還掛著一輪圓月,之後鏡頭再緩慢的往車裏移動,我慌亂的依靠著座椅,旁邊是一臉猙獰使出所有伎倆開車的立本,後麵坐著傾斜著身體同樣是一臉驚恐的小飛和大剛,然後慢鏡頭被取消,一切又變成正常,寂靜的殯儀館上空頓時漂蕩起捷達車良好抓地力發出的尖叫。

已經徹底暴露,已經沒有了退路,於是我不再顧忌警察槍裏的子彈會不會打到我身上,在立本亡命飛車的時候,我打開了副駕駛的窗戶,汽車和吉光隻有零點幾秒的擦肩機會,我用了我生命裏最強的力氣,衝著吉光的方向大聲喊道,保重!大哥!在這零點幾秒的間隙,小飛也馬上反應了過來,掙紮著摁下後麵的玻璃,想要和吉光做最後的道別。隻是小飛還沒有喊出聲音,立本就已經把車開出了殯儀館,也是在這零點幾秒的時間,我再次看到大嫂掩麵哭泣,再次看到驢嫂極力追趕,我不能再為她們做什麼,甚至連讓她們出氣的機會都沒有,能做的隻有流著淚水,在內心對她們說再見,或許再見在這個時候也是不準確的,準確的講,應該是永別。而吉光,自始至終沒有發出聲音,我想他最後是想說話的,或許是他傷的太重,或許他能做的,隻有顫抖。

這時我突然明白了吉光為什麼要求開著他的麵包車送老驢,或許並不是為了尊重老驢,或許他已經預料到了將要發生的,在立本飛車逃竄的時候,輝煌這輛身經百戰的麵包無論如何是追趕不上的,跟著吉光的這三個警察完全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嫌疑犯,但眼看這這幾個危險人物就在他們麵前,卻也已經無計可施,立本幾秒鍾就消失在夜色中,能做的就隻有呼叫其他增援。

立本把車往前開了幾千米,開出殯儀館的荒蕪之地,到了一條有出租車的大路上,放慢了速度說到,我們現在必須分開走,並且不能往國道和高速這種設卡的地方走,這樣,敖傑哥和小飛先下,再往前麵大剛下,我最後下,我們四個人打車,還到婷婷家集合,我知道一條新修的路,通往B市,現在隻能碰碰運氣,看婷婷能不能帶我們出去,無論怎麼樣,今天晚上必須走。我們已經躲過了很多次的抓捕,好運氣不會一直在我們這邊,再不走,就隻有被抓。

立本安排完之後前麵正好駛來一輛出租車,我和小飛下車攔的,順利轉移了車輛,之後立本帶著大剛遠去,往別墅區走的路上,果然警笛大作,至少有五六輛警車呼嘯著往殯儀館的位置趕去,經過的幾條主幹道上也都是警燈閃爍,立本的反偵察能力在這時起了很大的作用,警察果然把注意力放到了捷達車上,畢竟發現嫌疑人才幾分鍾,他們顯然沒有料到這時捷達已經被轉移,路上我給婷婷打電話,盡量簡單的對她說到,準備東西,準備走。婷婷在電話那頭並沒有說話,我又說了一遍,準備東西,準備走。婷婷含糊的恩了一聲,這讓我緊張了起來,問道,婷婷,有事麼?婷婷的態度還是含糊不清,好像還帶著些哽咽,說到,沒事。剛一說完,電話就被掛了。小飛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這時我滿腦子都是驢嫂和大嫂的摸樣,搖了搖頭,說到,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