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剛拿出來的煙放進了盒子裏,狠狠的甩門而去。
接下來的半個月,生活更加艱難。我不得不開始控製手裏的小姐,收取她們本應該交給我的錢,但大刀顯然有了暗示,幾乎已經沒有人再聽我的命令。
就在這個時候,茉茉用煙火缸幹了一個客人,當時就叫了救護車,警車也隨後趕來。酒吧被迫關門一個星期。
茉茉說,他逼著我笑,可我真的笑不出來,他就打我,我才…….
我無法抑製的憤怒終於被點燃。
兩個小姐把茉茉架到了屋子裏,然後拉了電閘,在漆黑中扒光了她的衣服。我在外麵聽見了耳光的聲音,牆也發出怦怦的顫聲,似乎是茉茉的頭。然後是叫罵。兩個小姐挨個給她講酒吧的規矩,講道上的規矩,講大刀的規矩,聲音有肮髒的尖刻。
直到她們出來,我都沒有聽見茉茉發出任何聲音。
然後我走了進去。
我用火機點燃出少許光亮,湊進茉茉的臉,她的嘴角似乎在流血,腫脹的眼睛也遺失了之前的美麗,我輕輕撫摸她的臉,問到,這下,你能笑了麼?
黑暗中,我驚訝的看見了她的笑容,沒有聲音,那些血跡在微笑中變了形狀。
然後她用力的將嘴裏含的一口血吐到了我臉上。
我撲了上去。
10
我大聲的衝外麵喊,開燈。
屋子裏頓時亮了起來,我穿好衣服,回頭望她,茉茉赤裸著躺在床上,潔白無暇的皮膚上有幾個醜陋傷口,微微的紅色腫脹,似乎是剛才那兩個小姐叼著香煙的傑作。
她仍舊保持做愛前的姿勢,平臥在床上,眼睛空洞的看著高高的天板。
我見多了這樣的場麵,虛偽的矜持,於是冷冷的對她說,把衣服穿好。
她終於屈服,扶著床邊吃力的坐了起來,轉身尋找被撕掉的衣服。
這個時候,我的呼吸突然變的急促,整個世界瞬間開始狹窄,生生的壓了下來。
在她的後背,我看見一朵詭異的花紋的紋身。陳默告訴過我,這是彼岸花。
我的舌頭有些僵硬,問到,你認識陳默麼?
茉茉猛然轉頭看我,她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卻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似乎是一個深藏的秘密被人破解。
我看見她流下了眼淚。
我終於知道這就是陳默的女人。那個每天都為他打錢卻不和他一起生活的女人。
11
然後我迅速的做了兩件事。
我找到大刀,答應了他接管藥丸生意的要求。前提是必須為陳默找到一個可靠的製作人並且讓茉茉離開A酒吧。
我不能阻止她繼續當小姐,當我不想再見到她。
對於第一個要求大刀滿口答應,第二個要求卻搖了搖頭。
我急切的問他原因,告訴她那隻是一個好惹事的小姐。
大刀搖晃著他那笨重的腦袋,發出輕蔑的怪笑,說到,我就是要折磨她。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她不聽我的話,她做妓女以前一直被我包養,我給了她很多錢,她卻不知給了誰,最後我讓她替我生一個孩子,她竟然給做了。於是我讓她賠我的錢,逼她坐了雞。草,這個婊子,真是白長了一個好看的臉蛋。
我沒說話。最近我已經沒有興趣再去驚訝什麼。
第二件事,我搬出了地下室,在陳默睡覺的時候,我想他應該還沉浸在剛才我給他的好消息裏。嘴角都還翹著。
走之前我回頭望了望這個有理想的年輕人,我想他一輩子也不知道這個理想有多麼昂貴。
12
大刀確實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陳默演出的那個晚上,酒吧裏幾乎來滿了娛樂圈裏圈外的名人,有些人,我隻在電視裏見過。
陳默走上台,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自我介紹,直接就起了音樂。
我躲在一個角落,看見另一個角落的茉茉。
我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
穿越了天堂,擺脫了死亡。
去尋找我的地獄和你的方向。
你的臉龐,你華麗憂傷。
給了我夢想更給了我絕望。
我的鞋有點髒
我的眼,很滄桑。
我的頭發,它太長
總讓人覺得沒有善良。
你內心純潔
我卑鄙肮髒
你內心純潔
我卑鄙肮髒……..
一直到演出結束,茉茉仍舊在黑暗的陰影裏顫抖。
其實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純潔,也沒有絕對的肮髒。
13
我隻用了一個月,就賺到了平時一年才能賺到的錢。
我把所有的錢給了大刀,讓他為陳默出單曲。
三個月後,我賺的錢幾乎可以買下北京四環內的一棟樓。
除了大刀,酒吧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和我做對。
這時陳默推出第一張單曲《我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通過炒作和宣傳,幾乎在搖滾界炸了鍋。
所有的人都說這是真正打開中國搖滾狹隘麵的一首單曲。據說專輯正在製作中。
我把剩下錢給了茉茉。
她還是一個人在做小姐,生活很拮據,我希望她拿著錢回家重新生活,或者回到陳默身邊。可是她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半個小時之後,我收到茉茉的短信,她說她已經把錢全部打回了我賬號上。希望我不要再來找她。
14
給茉茉錢的當天晚上,我走進大刀的辦公室,用煙灰缸敲碎了他的腦袋。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酒吧。
我在北京繁華的夜色中行走,耀眼的霓虹,川流不息的人群,還有一些穿著校服剛下晚自習的學生,他們在高聲唱著歌,一臉對未來的渴望。
隻過了一會,我便被一群警察摁倒在街上。
15
陳默隻出了一首單曲,便杳無音信。下落不明。
16
本故事有虛構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