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2009年
最新報道,一名男子於下午四時許持刀殺害一名女子後自殺,警方已對此事展開調查。
1
1999年.
他終於決定去搶。
夜色降臨的時候,他蹲在一個高級飯店的門口,黑色的大衣寬鬆的披在身上,蹲下來的時候下擺埋住了身體。遠遠的看,身軀顯的過於單薄。
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瘦弱的男孩,直到霓虹的光影打在他的身上才突兀的彰顯出他的存在。煙燃到一半在指尖滅掉,他似乎太緊張,緊張的連抽煙都會忘記,手臂也有些不聽使喚,摸索了半天才端正了掌心的一枚ZIPPO,那是她送給他的。掀開鐵皮蓋,會有清脆的一聲響,接著用滑輪摩擦火石,打了一下,沒有著,又打一下,第三下。頭頂上潮濕的空氣在這一刻凝聚了和他作對的力量,前一天的雨讓周圍的一切散發著濕漉漉的悶,終於悶到發狂,他不再去點那一支煙,用手狠狠的把它捏碎,站起來,準備去行動。
第一個目標是一個女人,打扮的很庸俗,卻透露著富貴,她從飯店裏出來一個人走到街上,他發現她沒有開車,然後把目光放在女人肩上那隻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皮包上,他跟上去,想要盡快動手,盡管這個夜才剛剛開始忙碌,女人的四周也安插著許多路人的眼睛,,但他的女人還在生病,這讓她心亂如麻。前麵的女人已經毫無防備的掏出手機,接聽的一瞬間,他大步衝了上去,一場罪惡快將完成的時候,他聽見女人說,寶寶乖,媽媽馬上到家。他彷佛播放中突然斷裂的CD,頓時安靜了下來。
夜開始深刻,他仍舊蹲在飯店的角落,保安去幫著服務生打烊,周圍逐漸靜了下來,他一直沒能得手,老人,女孩,少年,一個接一個的被他放棄,他用力的吸食自己的煙,其中夾雜著鮮味的空氣,天開始寒冷,他突然有點想念自己女人的身體,撫摸時是那樣的火燙,讓他的內心滿是柔軟,瞬間他又看到自己女人那張硬的發青的臉,就像每個人死亡前的征兆,腿頓時抖了起來。
最後一個懶散的客人終於結束了晚餐,從飯店裏走了出來,他看到的是一個胖男人,同時看到燈光下男人脖頸上的那條似乎還在閃光的金項鏈,那條項鏈有多少克呢,他告訴自己,要親手拿去量。
他站起來,覺得已經沒有了心跳的跡象,,木訥的像一具僵屍,一直尾隨這個男人到停車場,,看著男人搖晃著笨重的身體打開車門,那一刹那,他複活了。
衝擊,用了連貫的一套動作,左手用力的卡住男人脖子,右手用早已握緊的轉頭拍了上去,左手再次回拉,項鏈便已經得到,男人隻悶悶的發出了一聲呻吟。他以為已經成功,正要走,卻聽見男人緊接著爆發出的怒吼,他才發現這個他的健碩,頭上竟沒有一絲傷口。回擊是如此迅猛,他的側臉,胸口,肚子,紛紛被重創,男人似乎被轉頭打到清醒,咒罵著又一拳打在他的嘴唇,他眩暈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整個世界已經顛倒,項鏈卻還在手上抓著。他的喉嚨一陣癢,吐了口血,又緊忙睜開雙眼,看見了男人的身體占據了整個眼睛,他猶如一台卡車向他衝來。
終於沒有了後路,他想著,把手伸進風衣的口袋,手先碰到了那枚冰涼的ZIPPO,而後是一把有著堅刃的彈簧刀。
一刀下去,男人憤怒的臉頓時變的難看,瞪著巨大的眼睛看著他,他避過他的眼睛,似乎聽見茲茲的聲音,就像一道裂開縫的壩,隻是囤積的水源從小小的出口裏分裂,他拔出刀,頓時決口。鮮血近似於噴射,他的臉上被濺到幾滴冰涼,他用手摸,撫了一手的紅色,男人沒有了勇敢,轉身想逃,他卻已經沉浸在灰暗的快感裏,跟上去,沒有絲毫的猶豫,又補了一刀。
龐大的軀體緩緩的倒下,連呻吟都沒有,他停止了動作,愣愣的看著他,直到他一臉錯愕的驚恐變為平靜,他輕輕的笑,悄悄的用舌頭舔舐了一下嘴唇,握著刀的手向上舉起,再次大力的落了下來,肉被翻裂的聲音,血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騰騰。
2
2009
他用報紙小心的把刀包住。然後插進腰帶,用衣服遮蓋住。
刀刃已經足夠鋒利,可以輕易的在門口那棵粗大的老槐樹上劃出一道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