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伍:弄,就弄死。3.(2 / 2)

在門口逗留了一根煙的時候,前麵的車緩緩地動了,吉光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走。

司機吹著口哨跟著前麵的車,我還在玩手機,玩的一手是汗。大剛這時徹底的陷入了沉默,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反應過來現在他正在幹什麼,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後麵將要發生什麼,我希望他不會恨我,恨我讓他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個投名狀。

車在國道上又往前開了幾百米,旁邊全是各種拉貨的大車,因為這幾天難得的外省幫放假,就像高速路口十一免交過路費一樣,所有的大車都蜂擁而至,趕著這幾天多拉兩趟活,兩輛小麵包車夾雜在各種大車中間,很快就被淹沒。

大剛終於按不住寂寞,問吉光,吉光,我們這是,要去哪?

大剛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玩手機,我好像一直在玩手機,但是我的大腦並沒有停止轉動,似乎這一段時間,無論是我,或者大剛,還是其他人,都在問,我們去哪,並且把這個問題當做一個深奧的問題來討論,因為大家都並不知道,我們要去哪,我們該去哪。這樣的問題提起來很現實,因為在這一段時間裏,大家都麵臨這同一個問題,包括總是有主心骨的吉光,也麵臨著這種問題,那就是,我們究竟該,何去何從。

其實這一段時間,吉光的內心也存在著何去何從的這種問題,但是,在這個時候,吉光的目標性還是不容動搖的。

吉光說,應該就是這個地方。

吉光剛說完,前麵的麵包車就停了下來。我放下手機,透過車窗往外看,我想看看那個坑是不是挖的很正點。

吉光對這輛車的司機說,熄了火,把燈滅了。

於是周圍頓時一片黑暗,因為前麵大虎所在的那輛車也已經熄了車燈。

麵包車的推拉門呼啦一下打開,第一個下車的就是小貝,似乎他是被蹬下車的,很利索,沒有太多的反抗,直接竄出了車門。做為小貝來說,這時的逃生欲望應該是很強的,被踹下車門的第一反應就跑,可惜這種反應實在是遲鈍了一下,在小貝蹦蹦跳跳跟一個小白兔似的想要逃出險境的時候,大虎從另一邊的車門下來,又是一腳,直接踹翻在地,之後幾個大漢左右挾持,夾著小貝的胳膊撐了起來。

我覺得這不是小貝,最起碼不是當初抄著砍刀猛砍彭鵬的小貝,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是長出一口氣,還是長吸了一口氣,總之小貝又被製服,幾個人推著小貝往路邊走去。

路邊,是一片野外,這一片野外上,就是一片墳地。

吉光在車上嗬嗬的笑,似乎笑的很開心。大剛說,吉光,你是不是想埋了小貝。

吉光坦然的說,是的。

吉光說完的時候大剛一直在看我,而我,一直在看手機。

這時大剛也嗬嗬的笑,大剛要比吉光笑的時間長,笑完之後說,吉光,要不今天晚上讓我埋了小貝,我保證活埋,死不了算我的。

吉光繼續笑,笑完說,大剛,不用你埋,我吉光不是老驢,今天出了人命,沒有你和敖傑的任何關係。你們就是觀眾,我邀請你們來看戲。

大剛繼續看我,我繼續看手機,之後大剛繼續笑,大剛又笑了半天,好像今天有天大的喜事一樣,大剛笑的快要喘不過氣來,笑的一直咳嗽。

大剛邊笑邊說,吉光,吉光,今天這件事,如果沒有事,就當我沒有來過,但是今天這件事,如果有事,就當是我親自活埋了小貝,你明白麼?

這時我和吉光都沒有說話,我突然發現今天大家的話似乎格外的少,我整個注意力都彙聚在我的手機上麵,雖然我並不知道自己在玩什麼。

吉光終於變了臉,不再笑,看著大剛,大剛這時也在看著吉光,兩個人看了半天,我記得是吉光先說的話,吉光說,我今天晚上,我得替天行道。

大剛說,吉光,你姓吉。不姓宋。

吉光說,大剛,當年姓宋的如果姓吉,那就必須把替天行道進行到底。

大剛笑,還是大剛的笑多一些,大剛說,吉光,到這個時候,我已經顧不上你姓什麼了。

吉光嗬嗬的笑,一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