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貪,不貪也有人替我貪,還不如我親自貪之後吉光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專心開車,吉光在專心思考問題。貌似兩個人都是思想者,沉默的空氣裏都是思想,思想都很忙,其實這個時候我正在想昨天那兩個姑娘,吉光在想什麼我不知道。
距離A市區還有幾十公裏的時候,吉光說,敖傑,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問過你,你現在在機關待的怎麼樣?
我說,一般吧,以前看一群人的臉色,現在看一個人的臉色,以前當一群人的狗,現在當一個人的狗,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現在做為一隻狗的角色和以前比起來有了明顯的反差,以前是笨狗,誰看見誰喘一腳,現在是名牌狗,雖然不是藏獒,但怎麼著也得是哈士奇或者牧羊犬,不是誰都能踹一腳的。
吉光哼了一聲,從他哼的一聲裏我聽到了各種不屑和鄙視,吉光說,敖傑,我記得你剛進機關的時候曾經表過決心,說自己當豬當牛當蒼蠅也不當狗的。
我絲毫沒有在意,說到,你要不說我還忘了,但不是每個人一輩子都能堅持去做一名憤青的。我也得生活。
吉光說,敖傑,你別裝,我知道你在機關不開心。
我說,當然不開心,媽的頭天打完架第二天就有人把視頻發給紀檢委,我他媽現在還屬於考察階段呢。
然後我看吉光,表示懷疑的問道,那視頻不是你送的吧。
吉光說,我還真沒那個幫你脫離苦海的時間。不過我覺得,你要是再在機關幹幾年,再當幾年狗,你的性格就真被磨平了。到時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坦然的承認自己是狗了。你會以你作為一隻狗而感到自豪。那就真的白瞎你這小性格了。
我說,就算你說的對,可是我還能怎麼辦?我每個月就兩千塊工資,飯莊裏也就那些股份,都不敢生個病,生個病就得跟小飛一樣一年白幹,那些年跟你們混,現在還跟你們混,現在你們他媽一個個都是大哥,我除了跟你們出去打架喝酒之外我是個什麼?你沒見老驢,草,訓我訓的跟孫子一樣,換了幾年前我早一個耳光就上去了,現在呢?我連個屁也不敢放,我每天跟著領導不也想著過幾年形勢好了出來單幹麼?誰他媽想當狗,當狗有什麼好自豪的,當狗要是自豪的話我就去市政府門口當保安了,那才是藏獒,我草,那才自豪。
吉光笑,問道,敖傑,你對做生意從來都不感冒的,A市之後的發展形勢和資訊,都是老驢分析給你聽的吧,包括你和你領導的關係都是老驢在中間調解的對麼?
我說,對啊,所以我才惹不起驢老板,我草,驢老板現在是他媽我老板的大學同學,我草他大爺的,跟我這文盲麵前充文化人。這不是他媽欺負人麼?
吉光沉默了一下,停頓了一下,思想了一下,醞釀了一下,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帶有些陰沉,帶有些含義,還帶有些挑逗,說到,敖傑,你有沒想過,離開機關,然後過來跟我?
我聽了之後一時沒說話,這期間我點了一下刹車,然後又點了一下刹車,後麵有一輛車滴滴的摁喇叭,我打開右轉向燈,靠在路邊,停車,摘擋,提手刹。
我看吉光,他沒看我。我看他眼神挺遊離,沒有固定點,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神裏帶有些陰沉,帶有些含義,還帶有些挑逗,我突然有些擔憂,擔憂吉光的性取向是不是突然有了問題,問我的這句話是不是另有一層含義。
我看了他半天,看的吉光臉都紅了,再這樣看下去弄不好我的取向也會有問題,於是我點了一支煙,給吉光,吉光叼上,我又點上一根煙,自己叼上。
煙抽到一半的時候,我問吉光,吉光,你剛才的意思是,讓我離開機關,然後跟你?
吉光雖然眼神遊離,但是頭點的很堅定。
我說,吉光,跟你是什麼意思?
吉光說,跟我就是加入我的隊伍,和阿強一樣。
這時我的小性格還沒有被白瞎,頓時小憤怒了一下,衝吉光喊道,吉光,你他媽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忘了小時候我和小飛是怎麼打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和大刀小時候怎麼打的我,是不是也忘了我們小時候一起怎麼打的別人,現在你說讓我跟你?